他给每个人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唯有桑卓满头雾水,他回头,大大的眼睛全是疑问。
刚来固水几天,他哪来的公寓?
沈川一愣,睁眼说瞎话:“就内个,十里街你忘了,等会给你发位置。真的是,自己的房子都不记得了。”
别说房子记不清楚,桑卓现在连整个人都是不理解的。
后来他才知道,那栋房子是沈川自己的,为了让创造他跟安达独处的空间。
不得不说,在这个世界上真情不多,唯有兄弟两肋插刀。
然而——
安达收拾好东西,拉着桑卓就去自家饭店了。
“嗷,一会去这里一会去那里,磨磨蹭蹭的光走路就要好久,月考马上就到了,我还学不学啦!”
二楼。安达撂下书包吐槽着拿出刚才错的琳琅满目的试卷。
左右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哪错了。
“你们这群学习好的,我跟你们拼了。”安达把卷子一拍,凶神恶煞地掏出英语书念单词。
没撑三秒就扔了。
他不认识。
桑卓姗姗来迟,跟着一块来的还有安达的妈妈。
妈妈端着两杯冻奶还有一些零嘴,安达起身接过往桌上一扔:“妈,底下客人挺多的,你干嘛还浪费时间宋这些东西上来啊。”
妈妈眼神落在安达摆在桌面的书本,欣慰地舒了一口气:“没事,妈妈不累。倒是你,一定要听桑卓的话哦,不要闹小脾气,不会的就问,不能让他白白在你身上费心思,知道吗?”
“奥知道了。”安达双手放在妈妈的肩膀,反手给她转回去,然后顶着推到楼下:“您忙吧,没客人了就歇会,不用上来。”
“小雨!”
安达回头。
只见妈妈双手攥着围裙,已经带有细纹的眼角弯弯,由于操劳而显得疲惫的眼睛隐隐期待:“小雨,你这次……会及格的吧?不要辜负妈妈的期待好吗?”
“……”安达垂下的手暗暗掐着只见,面上波澜不惊,随意点点头就上去了。
学习期间,安达兴致不高。
主要是他看书跟看鬼画符似的,这人干嘛就必须得得到奖励才有动力,于是就造就了他越学不会就越学不会,也没心思学。
其次……
“安达。”
安达一脸百无聊赖的趴在课本画王八玩呢,闻言,他闷闷地应了一声。
“小雨。”
那人突然换了称呼,把安达叫得一个激灵,他猛地抬头:“干嘛!”
桑卓推给他一张手写试卷,上面每一道题都是考究综合了安达基本理论知识出的题目,安达厌怏怏地滑到面前麻木地做。
但写着写着,他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他怎么觉得这些题好像会呢?
写的时候确实纳闷,等桑卓给他批改完了就不纳闷了,正确率百分之七十。
“我真的会?”安达自己都惊讶了,差点寻思自己做梦呢。
“你当然会了,因为这是初一的题目。”桑卓抿嘴,压下了心头一点心软,把亲手制作的单词卡推给他:“随便贴在显眼的地方,每天背会二十个。”
看着堆成小山的卡片,安达差点心梗,但还是收下了:“行吧。”
桑卓点点头,继续低头用小刀在辅助书重点页面上划下四四方方的纸片,然后分类贴在另一个空白本上。
有图有字,安达托腮看了一会,发现是有规律的,好像都是按照每一节的重点理论聚集贴在同一页纸。
“这是什么?”
安达确实没见过。
桑卓低头说:“手账本。知识点单独背对你来说晦涩难懂,但如果能用图片代替会有画面感,容易记,下次月考就算忘了重点哪怕想起相应的知识图片也能写出来点。”
写个大差不差老师也都会给分的。
安达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这个要做多久啊?”
图片跟文字又不连着,还要一点一点的在每本书里扣下来。
“高中知识我记得死一点,所以很好找,大概一个晚上吧,明天早上我给你送来。”
桑卓刻得很专注,浓密纤长的睫毛垂下,漆黑的瞳孔盯着辅助书一动不动。
他有泰国血统,五官要浓重许多,鼻梁高挺而显得眼窝深邃,细白的眼皮浅浅一道。平时面对安达经常在笑,所以给他留下的印象就是一个爱笑的帅逼,今天这么冷不丁的不笑了,那股凛冽的威压感陡然飙升,安达觉得,
这家伙,不笑的时候还挺唬人。
“这么久啊,那你别做了。”安达欣赏了一会帅脸又趴下去了:“做了也是白费,自从上高中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及格过了。”
“那你之前学习很好?”桑卓手上没停,边做边问:“为什么又不好了?”
“玩音乐玩的了。”安达从果盘里拿出来个圆滚滚的砂糖橘,细长的指尖来回拨弄着玩:“你那么有钱想干嘛干嘛,不会懂的。我这种穷小子生下来就只有一条路,就是混个毕业证然后打一辈子工,或者回来继承我家一亩三分地,但是吧,我这个人对打工过敏,听不得这俩字,所以呢~我就去玩吉他了呗。”
一提到吉他,安达的眸子黯了一瞬:“我之前有一把很便宜的盗版吉他,是我攒了三年压岁钱和零花钱买的,后来饭店有人闹事就被人当酒瓶用了。现在的这把是我爸妈凑钱买的,我用了很多年。”
桑卓刀尖一顿。
安达压着脸,发音不是很清晰,带着点鼻音哑哑的:“可是我音乐玩不好,学习也学不好。”
“安达。”
桑卓放下工具刀,抬头望向他,皱眉道:“你又不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