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达凶神恶煞,胸脯挺得比眉毛还高,下巴几乎能仰到天花板上,一副“输了谁也不能输了气势”的虎样。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个子没新来的高,那人一站起来,高大的身材立马把他罩的连根毛也不剩,安达一下子就蔫巴了。
……我去,这小子怎么这么高?
有三米了吧?
跟外边歪脖子树差不多。
感觉一拳头能打死我,他是不是每天都健身?
诶等等,我不是来送蛋糕的吗?
他不知道自己胡思乱想的时候眼珠子会乱转,桑卓忽然没忍住笑了:“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安达刚张嘴就又被人打断了。
沈川倚着门框看了一会,并拢两根手指敲了敲门板:“安达,老师叫你。”
“什么事?”
沈川耸耸肩膀表示不知道。
安达回头,把蛋糕推了推,虎脸警告:
“收下。”
他说完就走了,站在办公室门口规规矩矩的先喊报到,然后就收到班主任一顿劈头盖脸:
“音乐社已经没多少人了,这种不能为学校带来效益的社团校方已经打算无限期停止,你现在已经高三了,就这么点分你以后怎么考大学?小专都上不去,你想复读吗?”
安达满脸疑惑的接过试卷,眼睛都瞪大了:“这明明比上次考的多啊。”
班主任是个中年秃头小老头,闻言差点没一口老血直接喷出来:“进步了五分也叫好吗?”
“五分也是分,班主任你别不拿虾米当海鲜。”
“……”
之后办公室就是一阵鸡飞狗跳,有几个老师拦着安达才能安然无恙地走出来。
“那你就拿着虾米去拧螺丝吧!”
然后“嘭”一声巨响,身后门板被大力甩的差点没两瓣。安达出来后抖了抖试卷,整齐叠好揣兜里。
嘴里嘟嘟囔囔:“搞什么嘛,明明考的还不错……”
安达从小学开始接触乐器,一碰便不可收拾起来,起初那几天简直没日没夜的练习,可以说是爱的痴狂了,后来在父母的干扰下才好悬没出名就先猝死。
但这么一来二去的,就把学习给落下了,后来有想过再捡,但隔得时间太长拉下的功课已经捡不起来了,久而久之,安达干脆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一门心思扑在音乐上。
整不好就摆。
“嗷,怎么没人了?”
教室里已经空无一人,他抬头,看到黑板贴的课程表才想起来,这节是舞蹈课,他一拍脑门,转身赶紧去更衣室换衣服,低头瞬间,眼角倏然被一道反光刺了一下。
他身形一晃,回过头。
看到堆满碎纸片的垃圾桶,一个用牛皮纸袋包装的蛋糕被人扔在了里面,孤零零地躺在角落。
阳光透过后门正好落在垃圾桶,安达走两步过去,伸出一根细长的手指勾向提绳,突然手机震了震,他低头看手机。
是女神在微信上问他桑卓有没有收下蛋糕。
安达表情沉默,眼眸黯了黯,他随手回了个“不知道”,然后收回手机,伸手盖上了垃圾桶的翻盖。
由于德艺学校比较拮据,所以舞蹈课就将就着在网球室上了。安达换掉浅色衬衫,换上大红色的宽大短袖。
这节课是交际舞课,需要两两组队,他来的时候大家已经配对组合好了,正好都是一蓝一绿。
他宛如一朵娇艳的玫瑰误闯入了别人的领地。
安达:“……”
鲍星星看了一眼正严肃地与卡顿的ppt对峙的舞蹈老师,偷摸朝他使眼色:“诶,诶!安达,你哪去了,哪来的这么丑的红T恤啊,快点过来,我们三个一起!”
安达打量了一眼人群:“何雾呢?”
“他死厕所里了!快点过来,老师要发现了,你一个人太明显了!”鲍星星捏着嗓子喊道。
再看金乌朝他招手都快闪出来残影了。
突然,沈川举手:“老师,我想拉屎。”
一旁桑卓的视线刚从门口收回来,闻言一愣:“嗯……”
不等他说话,沈川转头,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祝你好运。”
?
与PPT的对峙中老师率先败下阵来,于是烦躁地挥手:“走吧。”
“谢谢老师!”
桑卓:“……”
老师冲年迈的PPT比了个友好手势,然后招呼大家聚拢:“上课了上课了,有没有还没配对的落单的?诶那个穿的像玫瑰花的,你去跟桑卓组一队练习。”
安达:“……”
他抬眼,隔着人群与那个新来的遥遥相望,不得不说,即使隔了很远也模糊不掉那人英俊的脸庞,身高腿长,腰背挺直,行走的衣架子。
三秒钟后他得出了结论:
这是一个帅气的逼人。
略一思忖下,立刻立正、转身、走正步大步离开。
再见。
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