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迦勒吃了一顿漫长的午饭后,瑟里安转而引领他深入军部的各个核心部门,展开了一场全面而细致的视察。从聆听工作汇报,到检查关键设施,再到深入基层慰问辛勤的士兵。
这一通流程下来,也快到了军部下班的时间,把迦勒送上飞行器后,瑟里安才算是暂时卸下了一身的忙碌。
他继续埋头处理完手头剩余的工作后,准备下班,却在即将走出军部大门时,发现门口并不平静。
他缓缓靠近,发现守卫们的神色烦闷,直到他们看到他,脸上才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表情。
“瑟里安少将,这只虫坚称与您相识,并请求进入军部,但我们无法验证他的身份,他也没有提供任何有效的证据。”
瑟里安的目光扫过这只装扮奇特的陌生虫,对方全身包裹得密不透风,后颈被衣物遮挡住无法辨别性别,连眼睛也隐匿在宽大的帽檐之下看不清眸色,显得异常神秘且可疑。
他心中生疑,开口问道:“我们认识?”
等待片刻,对方却沉默不语,这更加深了他的疑虑,于是他决定不再理会,对守卫下达了驱逐的命令:“赶走。”
说完,他就想离开,然而没走出两步,手臂突然被一股力量拉住。
那虫微微抬起帽檐,露出一双深邃的黑色眼眸,仅对他一虫可见。
与此同时,对方低低地吐出两个字:“是我。”
这熟悉的声音让瑟里安瞬间愣住。
是陈景月。
旁边的守卫见状,立刻想要上前制伏陈景月,陈景月没有反抗,只是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瑟里安微微侧头,避开了陈景月的目光,对守卫们说:“放开他。”
两个守卫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遵从了瑟里安的指示。
瑟里安眼神复杂地看了陈景月一眼,随后引领着他步入了军部的会客室。
门扉轻合,隔绝了外界的喧嚣,陈景月终于把包裹得严实的装备揭下来。
“阁下,您想喝点什么?”瑟里安问。
“什么也不用。”从进入会客室开始,陈景月的目光就没从瑟里安身上移开过。
虽然陈景月说了不用,但瑟里安还是给他倒了杯水,他站在桌旁,手中握着水杯,却迟迟没有放下。
感受到陈景月那炽热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自己身上,让他不禁微微紧张。
“瑟里安。”陈景月终于开口,向他走去。
瑟里安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却被身后的桌子挡住了去路。
他抬头与陈景月平视,“阁下,军部之中布满重重险阻,此地并不适合雄虫出入。”
陈景月停在他面前,“不来这里,我去哪找你?”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瑟里安心头一紧,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了一般。
眼前的陈景月与昨晚宴会上那个笑着说“不熟”的雄虫判若两虫。一股苦涩从心底蔓延开来,但很快他便强行压下这份情绪,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与自持。
“阁下您不该找我。”
“你最近过得好吗?”陈景月没有接话,只是突然转换了话题,语气柔和。
“我很好。”
“兰……堂兄,他对你好吗?”
瑟里安发现自己在陈景月面前竟然难以启齿“雄主”二字,最终只能含糊其辞地说:“挺好的。”
“你是不是骗我?”陈景月顿了顿,“他有逼迫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吗?”
这种私密的事情自然不能对外说,于是瑟里安轻轻摇了摇头。
“都怪我。如果不是因为我想让你帮我挑选第一次见面该给家主送的礼物,而把你叫出来,你也不会撞到堂兄,更不会被他侮辱,被迫当他的雌侍。”
“阁下,不是您的错。我也没有怪过您,是我的问题。”
陈景月突然伸手,猛地握住了瑟里安的手,他的目光如炬,紧紧锁住对方的眼睛,“你们……已经做到哪一步了?”
瑟里安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惊得微微一颤,几乎是本能地抽回了自己的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随即,他对于陈景月的问题感到有些困惑,不解地反问:“什么?”
陈景月低头看了看自己落空的手掌,看不出情绪地抿了抿唇,“昨天,在卫生间里,我全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