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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大梦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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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之中,他觉得自己好像真是做了一个梦,一个好长好长,而且特别奇怪的梦,在这个梦里,他把一辈子都过完了,梦里面的每个人,每件事,甚至每一个细节,都能记得清清楚楚,就像真的在生活中经历过一样。

可让他闹心的是,这可不是个好梦,一个没完没了的噩梦,全都是各种糟心事,真的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而且每次倒霉的都是他。

在这个梦里,他几乎打了一辈子的仗,可以说是九死一生,最后总算是活下来了,还混了个不大不小的官。

结果到了那个特殊时期,全国到处都在搞政治运动,他因为自己各种作死的行为,首当其冲的成了运动对象。

等到他发现,之前各种保命的手段都不灵了,实在是走投无路了,万般无奈之下,一个人偷偷回到这里,结果了自己的生命。

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现在应该死了,可是怎么感觉自己还活着呢,身上那种酸麻胀痛,感觉如此清晰真实,无论如何也不像是做梦那种感觉。

唯独就是这个身体,感觉完全不一样了,不像是自杀那时候,老胳膊老腿的感觉,甚至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在山上修行那个岁数,自己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卓立仁已经陷入了混沌迷茫的状态,只觉得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既没有上下左右,也没有南北东西,忽忽悠悠的,就像被包裹在一片白茫茫浑荡荡,极其浓郁的迷雾之中。

看不见太阳,周围却异常的明亮温暖,听不到人声,却有无数的人影憧憧,身边经过的每一个人影,都是行色匆匆,仿佛是在为了生活而奔波。

他想叫住别人问点什么,却发不出来一点声音,想抓住一个人帮忙,才发现手脚纹丝不动。

惊惧交加之下,他连自己是在做梦还是醒了都分不清楚,傻呆呆的瞪大眼睛,看着黑黢黢的房梁一动不动,就觉得脑子里,无数乱七八糟的想法交织缠绕,好似一团乱麻,根本理不出个头绪。

少年不愿意再去想那个倒霉的梦,闭上眼想休息,结果那个梦里的那些事,就像走马灯似的,在他眼前不停的转,现在不仅是心烦意乱,那个梦转得他一阵阵的迷糊恶心。

少年觉得憋屈、委屈、难过、伤心,反正啥滋味都有,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想哭,还有点想娘了,娘是啥模样都想不起来了。

六年前离开家时,母亲依依不舍的拉着自己的手,怎么都不肯放开,哭得那么伤心的样子,依稀还有点模糊印象,可是母亲的模样,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就是一个模糊朦胧的影子,你说这叫什么事?

自己从小体弱多病,又是家中独子,母亲自然多疼爱怜惜一些,有些娇惯溺爱也是在所难免,除了星星月亮没有,只要是父母能弄到能买到的,要啥给啥。

只可惜自己八岁那年,就不得不离开父母,跟着师傅上山,在这荒山野岭一待就是六年,好在还有二十多天就可以回家了,想想还有点小开心。

开心没一会,就又想起来那个倒霉的梦了,在那个梦里,他回家后不久,父母就被瘟疫传染去世了,再以后他又遭绑票,家产还被人夺走,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倒霉事,还偏偏都落到自己脑袋上。

没容少年继续胡思乱想,师兄明月带着师傅回来了,古月道长六十出头,个头也就一米六几,干巴精瘦,一缕山羊胡稀疏花白,一身道袍虽旧,浆洗的却很干净。

师傅是真有点着急了,也没了平日里,风轻云淡世外高人的样子,快步来到少年身边,附身去摸他的额头,感觉已经不烧了,才问他:“你醒啦?觉得咋样?”

少年看着师傅关切的样子,不知怎么,就觉得鼻子发酸,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下来了,哽咽着说了一句:“师傅”。

师傅回头吩咐明月:“你师弟睡了三天,刚醒过来,身体自然虚弱,你去稠稠的,熬点小米粥给他喝”。

“唉,师傅,我现在就去”。

“粥里加点参须…”

师傅在明月的身后又嘱咐一句,明月熬粥去了。道长从暖瓶里倒了些温水,扶着少年起来,咕咚咕咚一口气都喝了,扶着他慢慢躺好。

道长自己拉过来一个凳子,坐在少年身边,仔细看着他神色说道:“你现在感觉咋样?有啥不得劲的都跟师傅说啊,来,先让师傅给你把把脉”。

少年听话的把手搭在师傅腿上,让师傅把脉,他知道自己这个师傅,一肚子杂七杂八的学问,学过医,练过武,懂风水,会看相,打爻算卦蒙人钱财,那是全挂子的本事。

他问过师傅,您这一辈子学了那么多东西,学得最好的是哪样?师傅一点磕绊都不打,就说是中医。

师傅说,人这一辈子不管干啥,多多少少都得懂一点中医,就算不能治病救人养家糊口,关键时可以保命,有啥比保命更重要的?

他问师傅,跟哪位师傅学的中医,师傅说没拜过师。他还纳闷,没拜师人家凭啥教你?

师傅就有那么点小得意,说自己从小四处流浪,不管谁有啥本事,他都想法跟人家学,尤其是那些走方郎中江湖游医,岁数小他也知道,这玩意能保命。

人家都是靠手艺和秘方吃饭,没人乐意教他,他就死皮赖脸缠着不放,不过他也不贪心,教点就行,哪怕教一句话。

人家被他缠得没办法,又不是全教他,多少教他一点,好早点摆脱这贴狗皮膏药。也有的那个,见他伶俐想收他为徒,他却不想干中医一辈子,见好就收。

日积月累积少成多,十几二十年下来,一边学一边用。那个年代的穷人多,就算有点小毛病,也没地方找大夫去,让他碰上了,就尝试着帮人治病。

没治好的,是病人运气不好,侥幸治好的,人家就四处帮他扬名,时间长了,他倒成了远近闻名的‘胡神医’、‘老神仙’,你说这玩意上哪说理去?他给穷人看病从不要钱,治不好都说不出什么来。

那年头一般都得县城里,或者是大一点的镇子上,才有正经的药铺郎中,乡下人有个病啊灾的,得去城里看大夫,好不容易来了个会看病还不要钱的,谁管他是不是蒙古大夫。

乡下的人贫穷也善良,卑微却感恩,虽然也不乏那种农民式的狡猾与无赖,总体上来说还是比较纯朴的。

这几年经常有人来道观,求医求药治病救命,师傅不太在意钱,有钱给药,没钱也给,虽然穷困潦倒,江湖上三教九流的朋友,倒是没少结交。

师傅放开少年的手腕,帮他把胳膊放回被里,给他掖好被子,安慰少年道:“脉象平稳,没什么大碍了,不要胡思乱想,静心凝神,按照师傅教过的法子,运气导引周天运行,尽快恢复损耗的元神”。

少年答应着,也不再说话,开始按照师傅教过的办法运气调息。

前些年,师傅带着清风明月俩徒弟,后来清风走了,剩下一个明月,然后这个小的来了,就是身子骨弱了点,嘴皮子倒是利索,没事就和师傅逗闷子,还敢顶嘴。

小孩子天生就知道,怎么试探大人的容忍限度,八九岁的孩子人憎狗嫌的,老头有时候假装生气,其实心里挺开心。

修行是个苦差事,有点乐子不容易,再加上岁数大了,就喜欢孩子活分点,显得热闹,这孩子除了皮点,别的都挺好,主要还是机灵,学什么都快。

明月端着一碗粥,推门进来了。少年睡了三天,饿的前胸贴后背,也不管粥热不热,稀里呼噜就往嘴里倒。一碗粥喝没了,看呆了的明月才想起来,还没拿咸菜呢。

明月把空碗端走,师傅让少年躺下好好休息,肚子里有了东西,乏劲困意都上来了,少年脑袋刚挨着枕头,呼噜声就出来了。

看着他疲惫憔悴的样子,师傅也有些心疼,虽然不是自己的孩子,毕竟朝夕相处了六年,喂条小狗时间长了,也会有感情不是,何况是这么个聪明伶俐的小家伙。

道长给少年把被角掖严实,还想着嘱咐明月,照看着灶房的火别灭了,三个人屋里的火炕,都通着灶房的炉子,灶房的火要是灭了,这么冷的天,屋子里很快就跟冰窖似的,少年刚刚退了烧,再着了凉可不是闹着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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