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儿赶紧回神,摇了摇头:“没,无事......”
刚说完,印儿又后悔了。
刚刚小姐问了自己,不正是一个说出口的好时机吗?
印儿心中暗自懊恼。
金元宜突然道:“提了二柱做前铺掌柜吧。”
印儿愣住:“小姐......”
金元宜继续道:“如果你觉得二柱还不够成熟,有更好的人选,那边也可以。”
印儿赶忙摇头:“没有没有,二柱就很好,我本来也就是想提他的。”
话出口,印儿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忙捂住嘴。
金元宜笑了:“自然早已有了人选,为何不实施呢?”
印儿泄了气般不说话。
金元宜叹了口气:“如果我今日不提,你是不是一直准备把前铺管事的位置空着?
印儿,你太小看你家小姐了。我知道何寻已经没了,没了便是没了,世间再无此人,我已接受了这个事实。
难道,还要因为一个已经不存在的人,而拖累藏珍阁吗?
印儿,你一向是雷厉风行,做事稳妥的,希望你不要丢了这个优点。”
“小姐......”印儿眼眶红润,说不出话来。
金元宜见印儿要哭的模样,站起来,走到印儿面前,抱住了她:“印儿,我知道,你完全有能力将藏珍阁办好。
这些日子,你做的很好。
我在这里,你反而失去了自己判断。
早间,父亲便派人来说,事情已办妥,三日后便启程回京。”
印儿大惊:“这么快!?我......我还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好。”
金元宜安抚道:“你可以的。”
印儿不死心:“可小姐,您还没亲眼见到赵小姐出来......”
金元宜摇了摇头:“鸣玉的赎身文书县衙已过,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就差拿去官妓馆落实。我必须回京,我不回京,父亲是不会去的。”
印儿不说话了。
“小姐,我舍不得你。”印儿知道,金元宜说的都是真的。
金元宜眼睛看着院外,轻轻道:“印儿,我们一定会有再相聚的一天。”
三天后,金元宜同于明山一同坐上了回京的马车。
半月后,一行人平安到达京城。
与此同时,赵鸣玉被人从官妓馆中瞧瞧赎出。
趁着月色,连人带一应手续,身契一同交到了印儿手上。
印儿二话不说,将其给了赵鸣玉。
一同交给赵鸣玉的,还有一封金元宜留给她的信。
赵鸣玉看完后,痛哭出声。
次日,金二带着何寻的尸骨也回了源城。
尸骨是在水中发现的,找到时已看不清面貌,但随身配饰等一应都对得上,包括金元宜的那一方私印,确是何寻错不了了。
印儿按照金元宜的嘱托,花了大价钱,在城外寻了一处风水宝地,将何寻好好安葬了,墓碑上写了金元宜和何寻两个名字。
活着他们二人无法在一起,那边让金元宜这个名字,在源城陪着他吧。
于明山派去的人也查清了金家商会和宿州山匪之事。
山匪确有,却没有传闻那么厉害。
金家商会也是山匪故意假借名义,想碰碰运气讹一笔的。
于明山派去的人到的时候,南阳郡太守已派人平了那不成气候的山匪。
五万两黄金也在丁家主的护送下,于半月后回了源城。
至此,一切落定。
金元宜收到印儿的这封来信时,已是十日后了。
从此,这世间再无源城藏珍阁金元宜,有的只是京城定远侯大小姐,于景宜。
于景宜回到侯府的这一年,正是承裕帝十四年。
这一年五月,京中风云突变。
传闻中重病不愈的摄政王司马堂突然现身,雷霆手段圈禁了卫太后。
数十桩卫太后收受贿赂,残害忠良,杀害小皇帝生母,勾结叛党的铁证被列出,让那些为卫太后争辩的群臣无话可说。
卫太后被褫夺太后封号,终身幽禁,卫家因参与其中,也被满门抄斩。
和卫家勾连的叛党,被定国公石淮和南阳郡太守付景逸带兵剿灭,只其首领“飞度”狡猾异常,被其逃脱,追至边境,不见踪迹。
卫太后被废后,先帝本就不充裕的后宫只剩下怡太嫔一人。
这怡太嫔出身寒微,能获太嫔位份已是走运,从未想过能做太后。
但小皇帝并未大婚,后宫无人主理,便在摄政王的建议下,封了怡太嫔为太后,暂理后宫诸事。
自此,大荀一切又重新回归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