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是能被辛尔月听见的音量。
简韶和没接话,视线有意无意扫过某一个角度,指尖一下下无意识的敲动剩不多饮料的玻璃杯。
齐小五观察经验颇丰富,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怪不得用陪他去找建筑构造老师做条件交换,让已经爬了六楼到宿舍的他下来排这家难排的甜品店。
如果说只是为买个饮料,狗都不信。
眼神接触到简韶和外套半露遮挡下已经晕开的淡粉色,齐小五眼珠子不含好意眼的转了两圈,故意大声问道:“咱俩刚才分开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什么意外了啊?”
声音扰到隔壁桌,俞慕斯皱了皱眉,大声说话挑衅谁呢?
听到问题,辛尔月原本放松的肩膀,一下僵硬起来,嘴里吸管被咬扁。
他怎么知道的。
简韶和淡淡掠过贼眉鼠眼朝他胸口看的齐小五,眼底没什么波动。
否认,“没有。”
对他来说不意外,算刻意。
辛尔月肩膀松下,还没等她舒完这口气。
又听齐小五右手装模作样的几根手指碰了两下,神秘的指着简韶和颈下说道:“我掐指一算,你今天肯定有一场艳遇,不然衣领处怎么可能有女性的口红。”
口红,完蛋!辛尔月连忙打开手机,转到前置摄像头,下嘴唇上有一块很明显口红淡了点的地方。
她怎么把口红印人家身上了!
辛尔月从书包中翻出一张单个湿巾,简略照着相机擦了两下,试图掩盖自己曾经的罪过。
俞慕斯盯着手忙脚乱不知在忙活什么的亲姐看了两秒,敲敲桌子提醒:“吃完了就走吧,我送你回宿舍,一会回去我得补个觉,晚上临时加了一节课。”
“哦,好。”辛尔月边用余光偷看隔壁桌的动静,边故作整理整理自己头发,整理整理妆容。
看到简韶和坦然自若没有异常,并且也没有要回答齐小五问题的意思。
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正巧这时店员把剩下的四个蛋糕打包送了过来,俞慕斯站起长臂一伸,拿过辛尔月旁边椅子上的背包和滑板。
对她说道:“走吧。”
玻璃门推开又合上,甜品店现货卖完挂上售罄牌子,店内只剩零星的几桌就餐的客人。
待二人离开,简韶和才不疾不徐的仰头喝完剩下的橙汁,放在顶口的橙片被他推入杯中。
嗓音低哑的开口,“不是艳遇。”
“啊?”齐小五一颗冰块含在口中,都没妄想简韶和能回答那个问题。
他目光定定的看向玻璃窗外并肩走远的一对璧人,眸光暗闪。
确定道:“是有意。”
……
甜品店距离宿舍楼有一段路程,二人在大道上沉默的走着。
走了一段时间,还有大半里途,俞慕斯注意到不断抬手抹嘴角的辛尔月。
刚才在店里他就想问了,“姐,你擦口红干什么?”
辛尔月这才发现自己从出了店开始就在一直持续这一个动作,落下抬得酸痛的手臂。
讪讪笑了两下,“总感觉嘴唇不太舒服,可能对这个口红过敏。”
“哦哦。”俞慕斯直脑筋的没有怀疑真假,叮嘱道:“那你以后别用这个牌子的口红了,而且我感觉这个颜色也不好看。”
“嗯……”她还挺喜欢这个色号的。
早知道不编这个理由了。
少年粗糙的衣领滑过软嫩的嘴唇,留下一阵火辣辣的触感。
即使早已分离,到现在辛尔月却觉得那抹若有若无的感觉依旧存在。
在路上总是不自觉的触碰。
再一次想抬起手的瞬间,辛尔月嘴比手快的转移注意力,迟疑的问道:“你们……为什么叫简韶和大少爷啊?”
这个称呼好奇怪,倒像是在偶像剧里会有的称谓。
她在篮球场上听了一整场加时赛的少爷,现在对这个词异常陌生。
“这个啊……”俞慕斯敲了两下脑袋,眯起眼睛抱胸望天回想,“好像因为……他脾气不好,欺负人,然后家境也挺不错,符合少爷的一切特征,人们就这么叫他了。”
“就因为这个?”辛尔月保留怀疑。
就这么简单?
“也不只。”俞慕斯耸耸肩,收起玩笑,正经说道:“一开始是他刚入学那会,有人在论坛上发了他新生入学报道的照片,他之前高中在国外上过一段时间,听说是一个贵族学院的制服照,特帅。”
说到这,俞慕斯顿了顿,他发现他说偏了,补救了句,“但是没你弟帅。”
“那条帖子下面有人评论了句少爷,后来人传人,全校人几乎就这么叫了。论坛里有人扒过他的家世背景,简韶和母亲那边可能是有王室血统还是什么的,挺大的一个母系家族。”
“但他脾气不好,欺负人可不是我胡编乱造的,要不然那些人怎么可能那么怕他,连靠近都不敢,只敢在远处看。”
“一开始学校论坛里关于他的帖子挺多,是有一次他在上课的时间直接踹门进了教室把论坛的管理员拽了出去叫他一个个删掉。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发。如果出现几个漏网之鱼,只要发了,不到一秒必删掉。”
说完,他发现辛尔月从开始就一直在认真盯着他脸看。
俞慕斯右手握成拳放在嘴边掩饰性的轻咳两声,“不过我也是听说的,我又比他小一届,哪里知道的那么清楚。”
“……”
这哪里是不清楚,是清楚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