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枪坠落。
鲜血顺着锋利的枪尖流动,地上的少女彻底失去了呼吸。
“卡慕。”伊索纳忽然开口,伸手做了个嘘的手势。
……塔薇小姐这就?
白雾内预知到的未来和现实重叠,亚利瑟压下心底异样的情感,敛起手心里的瓶子竖起耳朵——意料之中的什么也没听到。
什么情况?
肩膀被人摁住,他回眸见着伊路里和善的笑脸,和身后低着头揉动自己手指的队长。
白光乍现,三人蓦然消失在原地,雾白的屏障也跟着消失。
休息室的门被人重重关上,地上唯留伊索纳和躺在地上的塔薇小姐。
冷风吹拂过亚利瑟的耳畔,突如其来的腾空感让他面无表情的吸了吸鼻子,用眼神询问伊路里。
上屋顶做什么?虽然不冷但是谁家好人半夜突然爬屋顶啊……
他目光下移,看着塔薇身下涌动的鲜血。
简直就像抛尸现场,犯罪嫌疑人版,更诡异了。
接收到亚利瑟的眼神,伊路里耸肩,指了指屋下。
脚步声从教堂位置传来,灰色的衣袍随风舞动,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跟着探出头。
“晚上好,先生。”伊索纳拢着手,笑眯眯的弯起眼睛。
“噢,伊索纳主教大人,是您在这里啊。”来者立刻低声回复到。
伊索纳并未回话,只是眯着眼睛摇了摇头。
这人还挺眼熟……亚利瑟跟着眯起眼睛,后自后觉的眨了眨眼。
好像是瑞安。
空气里弥漫着沉闷的气氛,瑞安嘴角抽动,半晌合上眼睛问。
“她还是加入铁十字了?”
“瑞安,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含蓄了?”伊索纳微笑着,不答反问。
“……您还是这么直接,那么,她可以交给我吗?实验需要具体的数据,您知道的。”
“她同意了?”伊索纳换了个站姿,松开手抱着臂,属于主教的权杖被他松垮的拎在手里。
瑞安沉默下来。
“是的。”他艰难的回答道,两个人又沉寂下来。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亚利瑟摸着下巴,缓慢思考着。
听起来,瑞安好像早就知道塔薇是卧底?不可能吧,明明大家都不知道…
…吧?
“为什么?我记得我跟你提过很多次,你的实验不会有结果的。再不停手,这也是你未来的下场!”伊索纳扬眉,面上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
“您什么时候知道的?”瑞安抿唇,垂着头喃喃道。
“是因为我们都出生于马赛尔,还是因为我开口说她叛变的事情?”
“不。”伊索纳眉头紧锁。
“你出来的时机太巧了,你真该好好审视一下自己的灵魂。不要让愚钝的腐朽蚀了心。”
“我知道。”瑞安回答着,又用指尖点了点塔薇。
“那么,伊索纳主教大人,请让我带她走吧,这是我们的约定。”
伊索纳沉寂下来,一双小眼睛定定的看着瑞安。
“希望你还记得自己的誓言,不要让烛台在你的窗前熄灭。”
“当然,伊索纳主教大人——毕竟,你仍旧随时有权将我们赶出去。”
垂眸注视着底下人的动作,亚利瑟深吸一口气。
怎么又是实验,好啊,大家都当谜语人是吧?
烛台应该是伊索纳主教的天赋……相当于监视器吗,那瑞安的实验到底是什么?都是马赛尔出来的……莫非和塔薇小姐父母的失踪有关系?
乱七八糟的念头交杂着,亚利瑟无意识捏了捏手里的瓷瓶。
还有【树洞】又是什么东西?塔薇小姐已经……
恐怕也没人能告诉我了。
算了,干脆等会告诉队长他们,这回可是正当理由来的情报,没理由在闷头自己想了吧。
打定主意,亚利瑟轻舒一口气,耳边响起伊索纳的呼唤声。
“下来吧,人都走远了。”
“塔薇小姐……没问题吗?接受了污染的人是否具有污染性,我们并不能确定。”卡慕率先轻巧的跳下屋顶,耀眼的红发在天空下扬起。
亚利瑟扬眉,转身眼巴巴的盯着伊路里。
“没问题,瑞安等这一刻大概很久了。”伊索纳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又瞥向休息室,似是头痛的揉了揉眉心。
“与其让他自己偷偷研究,不如让他在我们面前研究。别担心,西尔文会守着他的,我也同样会‘盯’着他,但这都不重要。”他说着,神色严峻了下来。
“殿下那边还需要几天才能收到结果,现在只能知道他们并不知道我们开了屏罩。”
“这样啊,怪不得你们‘出来’的这么快,那接下来就是如何告诉大家……这几天不能出去。”伊路里回道。
屏罩?亚利瑟眨眨眼,若有所思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