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床的时候，关呈明发现外面下雪了。

这是今年的初雪。

江水市毕竟是南方，哪怕是冬天也很少下雪，所以学生们看见这么大的雪都有点兴奋。

关呈明从早上走出宿舍开始，走到操场，走到食堂，走到教室上课，都能听见周围学生叽叽喳喳吵个不停，兴奋地讨论这幅难得的雪景。

这下关呈明所在的世界，和游戏里的那座雪山，是一样的季节一样的场景了。

但是他并没有像其他学生那样兴奋。河水市经常下雪，看多了，他也就见怪不怪了。

现在是课间，他喝了一口橘子汽水———依旧是冰镇过的，平静地看着窗外雪景，还有外面打雪仗堆雪人，偷偷拿手机拍照录像的，兴奋的同班同学。

他旁边的座位没有人，云树也出去了。

该说是意外还是不意外呢。

不意外是因为云树毕竟也是个不怎么见到雪的南方人，意外是因为在他心里，云树不像是会对这个感兴趣然后凑热闹的人。

事实上关呈明想得没错，云树并不是毫无缘由地出去，他回来的时候，手里好像还拿着什么。

一直等到回到座位上，他才摊平掌心，展示给关呈明看。

是两片冰叶子，上面有完整的叶脉纹路，应该是昨晚叶子上落了雪，又结成冰。

关呈明愣住了。

他抬头看着云树的脸，看着那双因为刚进入温暖室内，显得有些雾气蒙蒙的眼睛，有一瞬间，他觉得云树的眼睛和雪山巨兽的眼睛在他面前重合了。

*

冰叶子薄薄一片，拿在手里化得非常快，放在别的上面倒是不太容易化了。

两个人就把冰叶子放在桌子上，手放在桌子下面，免得把热气传给冰叶子，加速融化。

但是身处开着暖气的教室，再怎么动脑筋也无济于事，冰叶子还是很快就化掉了，化成一滩水，安静地躺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