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要买这块布料来做香囊了?”司马毅笑嗔张春华,转而对着店家喊,“劳烦,帮我将这块布料包起来。”
“那你是要做什么?”张春华不解。
司马毅认真回答:“自然是给你做新衣裳啊。我常看你穿一些橘色、暗色,鲜少穿粉红、明黄。可像你这般年纪不是正该穿得明艳吗?”
像他在未来的小表妹就总是喜欢粉色的东西,无论是裙子还是裤子、袜子、鞋子。
“我……”张春华迟疑了片刻,说道,“粉色不搁脏,又太娇嫩了些,我除了幼时,没怎么再穿过。怕是……”
可是,她拒绝的话没有说完,眼瞧着司马毅兴致勃勃替她挑选新衣,满是雀跃的样子,张春华不忍辜负他的好意。
也就没再拒绝。
然后,司马毅得寸进尺,还给她挑选了明黄的锦缎、藕荷色的细绢,以及零星的几匹橙红、竹青的软绸。
“买这么多做什么?”张春华又在惊讶,“我穿不下这许多衣裳。之前陪嫁的新衣,还有好些没穿呢。”
司马毅不以为然,回答:“你说韵竹很久没有做新衣了,你不也是?再说,哪有女孩子会嫌弃自己衣服多的?我表妹就总是说她的衣柜里永远缺一件合适的衣物。”
“表妹?”张春华之前,倒从未听司马毅提过。
司马毅一怔,恍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囫囵地糊弄过去,“就是我母亲娘家妹妹的女儿罢了。幼年见过一两面,早就不来往了。”
“总之,你别管这些,我们有钱,想买多少布匹都可以,只要我喜欢,或者你喜欢,都可以买回家去。”司马毅郑重道。
张春华无奈叹息,“你别再给我选了,自己也挑一些。不是要做香囊吗,顺便也可以做几件新衣裳。”
司马毅觉得张春华说得有道理,转而给自己挑选起来。
他一共要了三匹素娟、两匹平布,多是一些蓝灰、鸩羽的灰暗色。
张春华又不太明白地说道:“这些料子都算不上舒适、名贵,虽然也能穿,但是衬仲达你普通了些。颜色也都太暗淡,与仲达你如今习惯穿的那些完全不一样。”
司马毅如今的衣服多是一些明艳的靛蓝、深青、明灰。
司马毅面对张春华的质疑,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而后模棱两可地解释:“也不就是要按旧的习惯添置新衣。你说的那些舒适、名贵的料子,我已经有很多。就买些普通的,偶尔外出、远游穿上,弄坏、弄脏了也不心疼。”
司马毅是想好,自己若是要外出流浪,在乱世之中,定是不能满身绫罗绸缎,万一有山匪、盗贼盯上自己,自己又不会武功,岂不是要死于非命?
还是提前准备些普通的料子好。
张春华听了他的解释,也没在追问。
倒是司马毅自己笑说:“不过你替我做香囊的布料一定要是上好的锦缎。我先前就瞧上了那块雪青的紫绸。再绣上一些梅兰竹菊,定是既骚气又好看。”
“骚气?”张春华不太理解这个词意。
司马毅也没解释,继续又道:“不过一个肯定不够,再扯一块雾蓝和竹青的料子吧,也都给我做成香囊。颜色越多,我越好搭配衣裳。或者,就用你做衣物剩下的那些料子也行。”
张春华无言以对。
他们在布庄蹉跎了一个多时辰,到从布庄出来,布庄的店家好心地命伙计将众多的布匹提前搬到司马家的马车上。
韵竹觉得腿累、腹饿,望着一家甜糕饼说想吃,怕司马毅不愿意给她买,还扬言道自家夫人张春华也喜欢。
横槊却是不敢苟同,“要说这来到集市,吃饭、歇脚,自然要去拐角处的王婆汤饼家,吃一碗鲜肉汤饼。甜糕有什么好吃的?”
“鲜肉汤饼?”韵竹顿时双目泛光,但迟疑地又道,“可是,不论汤饼,还是甜糕,我都想吃。”
“夫人……”韵竹向张春华撒娇。
张春华忍俊不禁道:“好,买,都买。”
“那小的去给夫人和韵竹买甜糕,公子领她们先去王婆汤饼的摊上歇息?”横槊主动承担道。
司马毅则是急忙阻止,“别,让我去买甜糕。”
“为何啊?”横槊不解。
司马毅冥思苦想,作答:“因、因为你家公子我失忆了,不记得什么王婆汤饼在哪了。你领她们去吧,我去买甜糕。”
尽管,那王婆汤饼的招牌已经遥遥可见,司马毅还是如此说着,推搡着三人往前,不容他们质疑自己。
横槊觉得也有道理,答应了,不忘提醒司马毅,“那公子你注意点,毕竟,嗯,你腿脚不便。”
司马毅明白横槊在提醒自己什么,他状若了然地挥手,嫌弃横槊话太多,而后一瘸一拐地向另一边的甜糕铺子走去。
到确定三人不再注意自己,司马毅又在环顾四周,见没有特殊情状,突然放平了跛足,如常地行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