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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忆经年明日花黄,注异宝千金买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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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晚青就着茶水将手中糕饼吃完,“都说了泛泛之交。”

“这些年来,从未听你提及有何亲戚。怎么现在凭空多出个叔叔?”她见苏宝林神色怅然,终是问出了心中所想。

苏宝林撑起笑意,神秘莫测道:“本来我也不知有这么个远亲,近年间突然就知道了。”

尚晚青显然不吃这套。只睨着她,嘴里不饶人道:“怎就这么巧,亲人也能凭空冒出来。”

苏宝林摇头轻笑。

“皮鳞痈只有还燕莎能治,如若真是远亲,你为何不急?”

苏宝林轻声道:“人总归是要死的。”

尚晚青笑意倏尔退却。苏宝林这个名字大噪的肇端,源起于十四年前丰月楼的中秋圆月夜她在赏月华台的一曲琴音。当时群豪盛宴堂大摆筵席,传闻有文豪被琴声吸引误入此地,得见她月下抚琴曲终折花,不吝挥墨盛赞,“冷浸溶溶月,不与群芳同列。”

只有尚晚青知道,她不是什么溶溶冷月,而是活着不错,死了也行的姣艳花腊。

“那‘薛凌云’呢?彣帝驾崩那年,是璟元七年秋,辛国的光夙十八年。那时候你刚来丰月楼,年岁才将十六。”

两人默视良久。

“阿青,世事何其多,安能道全。”苏宝林道。

尚晚青紧紧握住杯盏,任烫意如细丝毛针般密密集集刺进手心。如非今日,她碰巧瞧见了金刚刃又熟悉她的织工,兼以这些年调制香料的本事渐长,依木兰香推断苏宝林在此,否则怎么也想不到苏宝林竟瞒她至今。

“六年前你何故出走丰月楼,从此了无音讯?”苏宝林徐徐道,“其中内因,可否告知。”

手指陡然扣紧杯壁,尚晚青哑然望向苏宝林。

苏宝林轻缓道:“我们都不要纠结往事,好吗?”

“今我与‘薛凌云’前尘纠葛已断,只愿着意眼前,活在当下。”

尚晚青缓慢地松开杯盏,“曾经你我无话不谈,而今确实不同以往。”

苏宝林苦笑道:“阿青,令你失望了。”

尚晚青摇头,“我没有失望,我只是相信…我们无可奉告的原由是相同的。”

苏宝林眼底再次零散地浮起和悦的笑意,“此去有何打算?”

尚晚青道:“没什么打算。继续游走江湖,遍览山川湖海。”

苏宝林也不反驳她只是笑而不语。

“还燕沙明日会差人送来。”尚晚青起身道。

“那我代叔叔谢你。”

尚晚青语声诙谑,“谢倒不必,门前那衣裳我瞧着不错。”

“金刚刃防身极好,的确适合游走江湖。”苏宝林一脸了然,“成衣后受日光照晒能加强韧性,待我改好了送予你。”

临至门前,尚晚青突然想起问道:“你与那送你雪狐裘的世子大人如何了?”

苏宝林莞尔,“一如往昔。”

尚晚青叹道:“你既不愿嫁他,而今他还痴心不改,倒也有几分资格配得你青睐…”

苏宝林侃尔道:“人家堂堂世子,身份尊崇显赫,竟遭你如此贬损。”

尚晚青一笑置之,“谁叫你喜欢他,也不因他是高低贵贱。”

尚晚青从成衣铺走出时,天色已近傍晚。

出门便见白亦萧静坐于对面食肆。尚晚青心下讶然,走近了看清桌上一笼点心一盏清茶,清茶还余半盏,点心已经见底。

她出手将字据放在桌上,怡然自顾地坐下也倒了茶,“谢礼。”

白亦萧斜睇一眼那张凭据,上头注明了何时何地何人来取成衣。“何意?”

尚晚青道:“你不是拿钱办事吗?我要聘你护我安危。”

“不如直接给钱。”茶碗抵在唇侧,茗香萦绕鼻间。白亦萧再不看那字据一眼。

尚晚青将单据展开,故作欣慰,“你想清楚,这一国之宝的‘金刚刃’可遇不可求。”

白亦萧淡淡盯着尚晚青半响,而后毫不迟疑地问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尚晚青把字据收好,“什么目的?”

白亦萧道:“当初你说云雀振翅击笼,为图自由。现从尚记食坊到朔中,天高地远我想你已不受拘束。”

“况且,你不要忘记我原本是来杀你的。”

尚晚青避重就轻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平日你受贿行凶,终是朝不保夕。若能护我周全,答金只多不少。”

“保护…”语调微含讽意,眼中尽是怅惘。

尚晚青目光跃上白亦萧的脸庞,只见其神情空寂淡漠。

“你就不想知道靖南王府的事?不想弄清令师和靖南王府的瓜葛?”尚晚青谆谆善诱。

“不想。”白亦萧不假思索的回绝。

尚晚青平缓笑道:“何以现下逐客令?”

白亦萧想起那个雍容尔雅却形如槁木的女人,须臾后道:“昨日我夜探王府,王妃在寻你。”

尚晚青明知故问,“那你把我赶走,她就不会寻我了吗?”

“紧追在你身后的杀孽,比起我独处将面临的危机,于我而言反倒不那么棘手。那夜食坊血雨腥风,我正好乘小祸避大祸。”

白亦萧沉默着没有说话,尚晚青继续道:“我雇佣武林高手为己所用,却难保他们不因更高的酬金反向倒戈。为利而来者,终将因利而散。何况靖南王对武林虎视眈眈已久,在朔堂谁敢不讳王权仗义执剑?”

白亦萧斟酌道:“所以…”

“所以同舟共济者最值得信任。”尚晚青道。

白亦萧直白地戳穿,“你是想说…绑在一条船上,荣损与共。”

“我知你素来算无遗策,即便船沉人覆,也能独善其身。”

尚晚青泰然道:“那你的雇主都这么省心了,你这笔买卖简直稳赚不赔。”

白亦萧睇目视来,“你是不是对谁都是...”

“早上你不说不知道亦萧兄在哪吗?”迎面忽来一人叫道。

尚晚青侧目看了看白亦萧,白亦萧话语中断,略微有些不悦地看向来人。

“还有,你们怎么一起从那边过来?我问掌柜,掌柜说你在楼上会客不宜打扰。”

只见面前之人五官周正,眉目刚毅,算得上是风姿朗朗。

他见二人毫无反应,古怪道:“你们这什么表情?”

随后低头看了看身前衣物光鲜齐整,抬头颇为无语地指着自己道:“我,汤寻。”

尚晚青恍然想起汤寻一直留在成衣铺里,只是之前的汤寻穿得破破烂烂,蓬头垢面与眼前这个英姿勃发的汤寻简直判若两人。

她随口慨然道:“拾掇得不错。”

汤寻一脸狐疑,“什么不错,你俩有事瞒我?”

白亦萧秉持客观,“刚遇见。”

尚晚青沉默......分开一会然后又遇见了,的确算刚遇见...吧。

汤寻“嘁”了一声,“不信。”

尚晚青只好语重心长地岔开话题,“常言道亲不间疏,切不可听信布店老板一家之言。我们这不是回来找你来了。”

汤寻顿起一背鸡皮疙瘩,强忍道:“既然亲不间疏,那你在楼上会客是怎么回事?”

尚晚青打起太极,“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先说说看,如何个说来话长。”

“是这样…”

白亦萧莫名其妙地看着尚晚青和汤寻在相互称兄道弟中越走越远。

晚间饭后小会,汤寻正色道:“距我们来朔中已然玩乐一日,何时去请那世外高人?”

尚晚青微笑道:“等。”

汤寻惑然,“等…?”

“等到夜黑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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