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正欲离去,却恰巧瞥见尚晚青的手臂,停步道:“姑娘你的伤...”
尚晚青道:“小伤无碍。”
他随即从怀里掏出金疮药,好心地递予尚晚青嘱咐道:“这刀剑伤用它外敷很是见效。姑娘权且用着,日后还我便是。”
白亦萧一言不发地睨着药瓶。
尚晚青眉目含笑,“如此一来,真是多谢你了。”
待男子离去,尚晚青侧过身将银针探进瓶内,乌黑蔓延地爬上针身。
白亦萧道:“不问便知是刀剑所伤。”
尚晚青重新将小瓶收好,“三种可能。要么他暗中观察我们多时,要么他本就心怀鬼胎,要么他当真好心。这种情况下的确受刀剑伤最大,可惜防人之心不可无。”
转而拧眉思虑,“不过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药死我对抢夺箱匣有何益处?”
蓦地一支飞箭闷头插进身旁的树干。
两人目光追循着箭矢射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黑暗的上空密密麻麻的银点疾驰飞来。
身后忽有人嘶喊:“警戒!有埋伏!”
长鞭骤然舞起,如巨蟒抬头卷落一地箭矢。
白亦萧手腕翻动,空中飞腾的长鞭得令急转方向,宛若蚺蛇出洞游窜四野。
“可能这就是他的目的。”白亦萧纵鞭沉声道。
尚晚青矮身钻进车板之下。
围聚着驴车为中心的两拨人混为一片,喊杀连天。
这群贼匪不仅穷追不舍地图谋货物,也心狠手辣地不放人生路。哪怕有人弃兵投降仍被赶尽杀绝,逼得所有人只能殊死一搏。越来越多的人带着不甘与错愕的神情倒下,死不瞑目的眼与尚晚青四目相对。他们展露的表情仍像是在愤慨杀敌,可挥剑的手却好似弹棉花般力不从心,极其草率地做了刀下亡魂。
尚晚青疑心道:莫非连他们吃的干粮都有问题?
倘若彼盈我竭,就需另谋生路。
尚晚青瞅准时机不做停留,趁周遭厮杀混乱之际从车底溜出。
恰有一两个贼寇手起刀落刚解决掉麻烦正好注意到尚晚青。正提刀向她砍去,忽觉一阵香风袭来迷煞双眼,随即便是两枚长针探进二人死穴。不待二人有所感知便已倒地不起,了无生气。
尚晚青抬步跨上驴车,一手翻开书箱迅即钻了进去。
箱盖应声落下,锁扣从外耷拉扣住,若非自外部开启,从里面难再打开。
不多时护送车队的最后一个人也倒下,白亦萧长鞭劲扫,飞身立于箱顶。
空中迥劲飞窜的鞭身将箱子护的风雨不透,一时间竟无人可近。
下方三人微不可察地目光极短交接一瞬。一人骤然窜起从正面直迎鞭击,二人悄声绕至白亦萧身后手持双刃齐齐刺向白亦萧背后。
但见白亦萧肩臂抖动鞭头蓦然昂扬,那人猛烈地撞击在树干上沉重摔落。面临下方袭来的冷刃出腿一扫,尽将刀刃踩纳脚下,足尖一铲双刃反刺向二人,二人躲挡不及,均被命中要害。
四周阒寂无声,月辉被叶隙筛下,鸦雀从树木里惊惶振翅而飞。
肃杀的安静里,白亦萧的足底感受到来自不远处传来的微小震颤。不多想反手打开箱盖,在箱匣仅被打开一丝罅隙时,白亦萧几乎出自本能反应地侧首躲避,小抹银辉从余光里飞闪而过。
......两人面面相觑地对视半秒,白亦萧毅然决然地也钻进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