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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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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这个场景在日后两人的描述中,截然不同,潭枫丹心目中的公主抱变成了胥辛嘴中的“肉垫冲击”。但是当下两人还是统一战线,在泥巴地里滚了几圈后,迅速爬起来,冲向绑匪的面包车。

“快!车钥匙还插在上面。”胥辛半个身子靠在潭枫丹身上,两人一瘸一拐跑向车。

“可是我没开过车。”潭枫丹坐在主驾驶位上尖叫。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你没看过别人开车啊?”胥辛坐上副驾驶位,也嚷嚷了着回应,没听到回声,估摸着是潭枫丹在摇头,随即解释道:“我现在天旋地转看不见,你听我的指令操作,快!他们马上就要来了!”

都冲破了这么多艰难险阻,怎么能败在最后一步呢?这一刻潭枫丹的勇气,是沉没成本给的。

她认命地给胥辛系上安全带,听着他的有气无力的指令,开始动作,左脚离合踩到底,换档,松离合同时踩油门。

熄火了!

拧半圈钥匙点火,再来一遍,胥辛细若游丝地吐出几个字。

如此重复几遍之后,潭枫丹紧张的额头直冒汗,心脏蹦地要跳出来,终于在绑匪三人组摸着车门之前发动了车。为妻排放不达标的小破面包车,吐出滚滚黑烟,和扬起的灰尘一起,仿佛嘲弄一般笼罩着停留在原地三人的脸上。

“我成功了!成功了!”潭枫丹兴奋地大喊,一种悖德的刺激感游走在全身,她好像触电般亢奋。雌雄大盗邦尼和克莱德浪迹天涯的故事在脑子里不断回放,难怪乎有那么多好脾气的人一开车就成了“路怒族”,当人第一次以血肉之躯驱使着这种重以吨计的钢铁悍物高速前进时,的确会把手上的方向盘错当成能掌控世界的大号魔戒。

潭枫丹的兴奋没有回应,她转头发现胥辛头斜靠着阖上了眼,一副日薄西山命不久矣的模样。

潭枫丹战战兢兢地探向胥辛的鼻息,因为手抖握不住方向盘,车开始七扭八歪,好在乡村小路仅此一辆通行,胥辛气息沉稳绵长,也许是晕过去了或者睡着了。

潭枫丹哑然失笑,复又双手握住方向盘,不时侧目探视他的情况。

看着少年沉睡的侧脸,潭枫丹心中好像“砰”的一下,如同踽踽独行在黑夜中的旅人,突然看到寂静的夜空中升起了无数烟花般感动。

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这就是喜欢的感觉,不是什么“吊桥效应”带来的心跳加速的错觉,而是一种好像飘在云堆里打滚的、懒洋洋的幸福感。

潭枫丹的心里洋溢着喜悦,一路沿着羊肠小道开进了城。城里车水马龙,她不敢踩油门,在沿路司机充满当地口音的“夹道欢迎”里,回到了现实。

到底该怎么停?在哪儿停啊?

胥辛,你赶紧醒醒啊!

最终,六神无主的潭枫丹以一种原始的方式泊车--撞墙。

好在两人都系了安全带,潭枫丹又开的慢,倒是没造成事故,但是巨大的冲击力也没把胥辛摇醒,潭枫丹不由得担忧起来。

闻讯赶来的交警要查潭枫丹的驾驶证。

潭枫丹挠头:“没办。”

“身份证呢?”

潭枫丹挠头“没成年也没办。”

什么?未成年人无证驾驶造成交通事故?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法外狂徒啊?是不是就你叫张三啊?

交警看着潭枫丹乖巧搓手的样子,眼珠子都要蹬掉了,旁边的同事撞了撞他的胳膊肘,这两好像是今天早上新闻里被绑架的高中生!

你两被绑架逃跑了?那没事了。

确认身份后,交警随即把两人用毯子裹好,移送给后面赶来的刑侦的同事。

胥辛失去意识直接被送往医院,潭枫丹先配合做了证人笔录,再去医院做进一步检查。

回到正常的文明世界,潭枫丹悬着的心终于能放下来了,大人们吩咐她做什么就做什么,配合得像一个听从指令的机器人。倒是妈妈过来认领她回家的时候,一看到她灰扑扑脏兮兮的样子,就抱着她嚎啕大哭了起来。

潭枫丹浑身上下只有一些擦伤,并无大碍,保险起见,还是留院观察了一周,胥辛的情况则要严重的多,她听爸爸说,胥辛有多处看不见的内伤、肋骨断裂和脑震荡,目前还在昏迷中。

潭枫丹内疚极了,每天做完检查就去病房外探望胥辛。

她没能进去,病房外守着两个保安。潭枫丹趴在玻璃窗外,能看见好几个护工在里面忙碌。但是空荡荡的白色房间里,除了设备,只有孤零零地一张床,闭着眼睛躺在上面的少年,缺少了平时张牙舞爪的生气,黑色的小卷毛下苍白立体的面孔,冷冰冰地好像古希腊天使雕像,寂寞地沉睡千年。

潭枫丹听护工阿姨说,本来胥氏夫妇是要来的,听秘书汇报已经度过危险期还在昏迷后,又去忙手头的正事,择日再来。

只是这个择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被妈妈片刻不离牵着的潭枫丹,突然为沉睡在单人豪华病房里的小少爷感到了一丝难过。

期间,潭枫丹通过新闻得知三个绑匪被捕。有妈妈一天24小时陪护,潭枫丹即使夜里从噩梦惊醒,也能在妈妈的安慰下,再度熟睡过去。绑架的阴影似乎很快就过去了,眼下时不时闯入的记者更让她心烦。当然也有令她惊喜的访客,容钰周末来看望她的时候,两人回忆惊险刺激的场景,激动地哇哇直叫,一天下来嘴皮子就没停过。

当容钰问起绑架案另一个主角时,潭枫丹带着她在胥辛的病房前张望,看着神情严肃的保镖,两人又打道回府了。

好在出院前的最后一天,她终于进去了。

潭枫丹过来时,一个风尘仆仆的中年男人正在一堆秘书保安的簇拥下离去。即使是像潭枫丹这样只关心学习的书呆子,也在电视的采访和报纸上看到过这位白手起家的商业传奇的经历。

胥铭宏,胥辛的父亲。

对方穿着考究,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有种翩翩君子,温润如玉的感觉,相比总是满脸嚣张的胥辛,他看起来更像杨君泽的父亲。

男人扫了一眼她身上的同款病号服,虽是问句却带着肯定,十足上位者才会有的口气:“是胥辛的同学吗?”

接着,这个日理万机的大人物出乎意料的与她寒暄了起来,态度极为谦逊地表达了歉意。潭枫丹没应对过这种场面,更何况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旁边站着的秘书目光焦灼得都能把她的头发点燃。

潭枫丹木木的应着,站在身旁的父亲赶紧接过话茬,与胥铭宏攀谈了起来,直到穿着高定职业套装的秘书实在忍不住,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胥总,飞机快要到点了,接下来在LA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投资人会议。”

男人收起亲切的微笑,责备了秘书的无理,又略带歉意的告别,临行前还特地交代保安和看护要让“潭同学宾至如归”,同时又贴心的叮嘱,希望她面对蜂拥而至媒体记者什么也不要说,避免造成二次伤害,胥家会收拾好接下来的事情,全程礼数周到,滴水不漏。

作为一个高中生,潭枫丹很少被这么煞有介事地对待,简直感觉受宠若惊。

“喂!干嘛还在外面磨磨蹭蹭地?”病房里胥辛病恹恹地靠在床上,只有声音是中气十足。潭枫丹看着他满脸期待和不耐烦的口气,突然感觉小少爷这样还挺可爱的。

这个想法几乎把她吓了一跳,她竟然觉得会喷火的人性霸王龙很可爱?潭枫丹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觉醒了什么隐藏的天赋。

病房里,一个职业女性模样的中年女人,正对着其他三个护工发号施令,想必是胥辛的母亲。潭枫丹进门先乖巧向长辈问好,却迎来了对方错愕的表情。

“夫人有一场非常重要的活动,明天才会赶过来。”

躺在病床上的胥辛嗤笑一声,戏谑道:“我妈可不会打扮的这么朴素,她不管去哪儿都是要艳压群芳的,你上回不是在视频里见过了?

“我妈听说我爸会来,这刷好感度KPI,那肯定不能输。她派个代表本来是想抢个先机,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只是辛苦徐秘书连夜跨越太平洋了。”

潭枫丹听着他嘲弄的口气和徐秘书没有感情的套话,再想到刚才匆匆往来的胥父,感受到了一丝兔死狐悲的凄凉。

这一刻,胥辛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小少爷,而是和过生日时被工作忙碌的父母遗忘、一个人在家吃泡面的小女孩没两样,他们有着不一样的人生,却有着同样的孤单。

潭枫丹不希望胥辛仍然陷在这样的负面情绪里,她聊起了绑匪被抓的消息,胥辛的神色变得落寞了起来:“康叔没染上赌瘾之前,是个很好的人,小时候,他还会陪我踢足球……”

潭枫丹静静地听着往事,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胥辛,反倒是他自己悟过来了,一脸嫌弃道:“不过,他竟然想杀我,现在想想以前有多亲近,现在就有多恶心……”

潭枫丹赶紧大吹特吹一番胥辛那天的英姿,并附上衷心地感谢。

“口头上可不够,要有实际行动啊!”胥辛笑的贱兮兮的,像偷腥的猫。

“那个以身相许……”潭枫丹想到了电视剧的对白,迎着胥辛期待的目光,艰难的说出了下半句:“是不可能的。”

“你胆子肥了,都会调戏ba……我了”胥辛伸手想要捏潭枫丹的脸,动作一半又收了回去,连“爸爸”的自称都改了。

胥辛今天反常极了,不仅动不动就脸红,而且也不再言必称“爸爸”,潭枫丹当然知道这背后意味着什么,无言的暧昧,只差捅破一层窗户纸。

“这里一个人呆着好无聊,你以后每天早点来陪我复健嘛。”肆意妄为的小霸王头一次觉得自己提的要求无理,语气软的像在撒娇。

潭枫丹挠了挠头:“但是我明天就要出院回学校了,我的功课落下好多。”

“学习和我要是掉进水里了,你救哪一个?”

“那当然是学习了。”潭枫丹毫不犹豫,又心有戚戚地解释道:“你这种运动健将肯定会游泳,但是我的错题本可扛不住啊。”再抄一遍的痛苦那可是前车之鉴、历历在目。

想到她曾经经历过什么,胥辛也默契的闭嘴了,但是还是塞给了她一张小纸条,嚷嚷着:“无论何时你都能打通这个电话。”

回到学校,潭枫丹第一次真正成为了全校的风云人物和热点话题,下课了还有外班的人在窗口偷偷看她,虽然和她对上目光后便会装作路过离开。但是这种仿佛是什么珍稀动物被围观的感觉,还是让潭枫丹感觉有点难受。

她只当是新鲜事和胥辛说了,小霸王的第一反应却是--

“我招呼钱多多去揍他们一顿?有些家伙是不是是有别的想法吧?”

潭枫丹赶紧拒绝止,胥辛没有和她争辩,只是第二天钱多多真的带着一群小弟在门外,平等的驱赶每一个从25班经过的同学,让他们绕道,更是造成轰动效应,潭枫丹怎么说也没用。

虽然心有芥蒂,但是潭枫丹知道这是胥辛以自己的方式关怀自己,因此深夜电话还是照旧打。

至于为什么乖宝宝会和男同学每天盖着被子偷偷摸摸打深夜电话,一方面,这是胥少爷的磨人要求,但是潭枫丹不可能时时刻刻登电脑□□,父母在家的时候太过显眼,另一方面,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一旦关上灯,潭枫丹总感觉黑暗中有人在窥伺。

在刺眼的白炽灯下又睡不踏实。噩梦里她要么是在黑暗的教室里被虎视眈眈来复仇的苻魏西追着跑,要么是在废弃的仓库里她双手双脚被缚,矮个绑匪如同腊肠一样粗壮的手指抚上她的脸庞,一路向下。

潭枫丹在电闪雷鸣中惊醒的时候,她迫切的想找人说说话,又不好意思打扰熟睡的父母,他们已经为她做的够多了,明天还要早起假装朝气蓬勃地去搬砖。

胥辛脑袋上埋在小卷毛的左旋浮现在脑海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对方从令她惧怕的带着戾气的恶犬变成了傲娇金毛大狗狗。

反正他每天在医院里躺着闲着也是闲着,而且这可是他要求的,之后他要是再抱怨,潭枫丹也有了交代,我打电话了,是你没接哦。

潭枫丹蹑手蹑脚地去客厅里偷来妈妈正在充电的手机,关紧房门,躲进被子里,把音量调到最低。

彩铃播了一遍又一遍,意料之中的没人接。

电话即将挂断时,那头传来一个迷迷糊糊的声音:“小耗子?”

“嗯!”听到他的声音,潭枫丹竟然莫名的有了安心感。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接着之前的话题继续聊了下去,都是些没营养的内容。

比如说胥辛说要唱着摇篮曲哄她睡着,潭枫丹回想起他走调的歌声,心想要是录下来提神倒不错。当然,实话肯定会让小少爷炸毛,所以她嘴上说的借口是还要把手机还原,不能被父母明早发现。

那你给我唱一个,唱到我睡着。小少爷平时低沉地声线哼哼唧唧起来,完全不输小奶喵伸爪爪在挠。

潭枫丹心里痒痒的,甚至忘了嘲笑他,呵呵,你也有今天。

潭枫丹小声哼起来,电话那头在打拍子,竟然是准的,窗外是哗啦啦的雨声。

她挖空了歌库,接连唱了一首又一首,直到节拍的声音停了下来,心想总算把这个大宝宝折腾睡着,可以收工了。

那边胥扒皮冷不丁来了一句:“怎么不唱了?我都录下来了,小耗子你的声音挺甜的,就是有点雨声,明天我去找人降噪……哎哎,你咋挂了。”

潭枫丹忍无可忍地挂了,有点羞耻又觉得有点搞笑,咋滴你还要给我出唱片啊?她胡思乱想睡着了,接下来的睡眠时间异常安稳。

但是她没能睡几个小时,就被妈妈叫起来去上学了。饭桌上,妈妈嘟囔着手机怎么充了一晚上,电都没充进去?潭枫丹吓到心惊胆颤,低头扒早餐,生怕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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