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寻星双手被按在头顶,被迫摆出一个投降的姿势,应道:“好吧,你想聊什么?小白。”
于阶白的手上更用力了些,“你像只苍蝇一样在我旁边不停晃,是想得到什么?”
周寻星回答得很快,也很离谱,“爱。”他发出不满的抗议,“而且我怎么会是苍蝇,至少也是只蝴蝶!”
于阶白的表情短暂的呈现出一种空白,他回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周寻星那似乎想追求他的意图。
然后他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起来,“别花言巧语,花蝴蝶先生,你太聒噪了。”
周寻星完全没有被威胁的自觉,眼角上扬,一双眼睛多情又认真,“我正在全神贯注地向你表达爱意。”
于阶白深吸了口气,“闭嘴。”
周寻星撇了下嘴,“绝情的小孩。”
于阶白已经开始不耐烦了,他不是没干过审讯,但现在手上的人身份不一般。他做事偶尔有点冲动,但他绝对不是个蠢货。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小臂又加上了力,周寻星忍不住咳了起来,眼角泛起生理性的泪花。
于阶白手松开了些,“我觉得你应该不想尝试其它手段,所以,我问一个,你答一个,可以吗?”
周寻星没说话,但于阶白从他眼里看到了一点鲜明的抱怨,于是他捏住了周寻星的两颊,“说话。”
周寻星顶着绯红的指痕哼了一声:“臭小孩。”
于阶白的脸色更臭了,又按住他的脖颈。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说了,我想追求你,你怎么总疑神疑鬼的,小鬼。”
目光交接,于阶白企图从周寻星的表情中看出端倪,但对方太过坦然,像株招摇的水仙花,满脸都写着欢迎光临。
于阶白看他的眼神更无情了,“周先生,我不是年仅十八岁的爱情故事主人公,你也不是没什么城府的年轻二代。”
“这话开玩笑就够了,不要把自己骗到了。”
他看着周寻星,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你也想扳倒张德,对吗?”
短暂的安静后,周寻星笑弯了双眼,看起来非常愉悦,他打了个响指,“是的,你猜对了,很聪明。”
看着那双被按着也不安分的手,于阶白左手也使上了劲,周寻星发出一声轻呼,“嘶,轻点。”
于阶白忍不住又用了点力气,周寻星笑盈盈地看着他,一点没有被审问的自觉,问起身上人,“怎么猜到的?”
但压在身上的人继续问道:“你给托马斯的投资项目是记忆锁,对吗?”
周寻星终于收起了带笑的假面,再次夸赞道:“亲爱的,你真的很聪明。”
于阶白慢慢松开手,坐到了沙发的另一端,锐利的眼神扫向还躺着的人,“你出现得太凑巧了,从第一次就是。”
“而且你一直在刻意让我注意到你。”
“从我第一眼看见你开始。”
周寻星撑起身子,脸上的笑意浅浅,说:“对,所以你看见我了。”
那双眼睛太过璀璨,紫色的瞳仁里有碎金在浮动,像是诡谲不明的星河。于阶白一时愣了神,短短一瞬后,周寻星已经和他离得极近。
他撑着腮问于阶白:“所以,要不要和我合作?小白。”
“你对记忆有怀疑,想追寻真相,而我刚好想让某些人不得好死。”
周寻星歪头笑了一下,于阶白想到了某个傍晚,他和安格斯在空中花园谈事,当时他们似乎发生了争论。
那场争论没有结果,安格斯气鼓鼓地看着他,最后却莫名笑了起来,紫色眼睛在夕阳的余晖里熠熠生辉。
他们明明完是不同的,但仅有的几次见面,于阶白的脑海里总会浮现出同样出众的另一张脸。
于阶白又看向周寻星,面无表情地说:“你真的很烦人。”
周寻星像只狡黠的动物,对着于阶白”眨眼,“或者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伸手,盖住,推开,于阶白的动作一气呵成。
“离我远点。”
周寻星换了个姿势,胳膊撑在沙发背,没骨头地靠着,“于先生,可以给我一个确定答复吗?”
两人的目光再次交汇,于阶白问道:“你恨他?”
“但据我所知,你们并无交集。”
周寻星专注地看着他,瞳仁呈现出一种幽暗的深紫色,“有时候彼此仇恨的两方不一定相识。”他的手指在虚空中一点,“可能是因为某件物品,某件事,或者某个人的失去或者被毁灭。”
于阶白沉默地对着周寻星伸出了手,两只手交叠,彼此的温度都是冰凉的。
于阶白收回手,问他:“格莱微夫人是自然死亡?”
周寻星眼底闪过讽刺的冷色,“当然不是,而且我知道杀她的人是谁。”
那张形状优美的嘴唇吐出一个陌生的名字。
“兰德,你应该不认识,但我发现他和张德先生在这件事的关系上非常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