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林教授在玻璃门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努力两天的劳动成果坍塌,偏偏罪魁祸首还一脸惊讶又无辜地看着他,“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到这里有东西。”
托马斯·林知道于阶白是个什么德行,跟他反正掰扯不清,便招手让人进去。
蓝色的数据图悬浮在半空,于阶白撑着脸看向林教授,“我的脑子...”
林教授:“嗯?”
“形状完美。”
林教授翻了个白眼,“完美的比别人少几道沟是吧?”
“别贫了。”林教授一把将人按在椅子上,“找你来是说正事的。”
于阶白抱臂懒散道:“记忆锁有结果了?”
脑部的记忆垂体被标红,林教授的表情严肃了起来,“这不是一般的记忆锁,它通过伪装的假记忆对你进行欺骗,简单来说,你的大脑被取出来改造过。”
林教授从上往下看着于阶白,情绪被遮掩在了镜片的反光后,“想想得罪过什么人没有,谁给你下的黑手。”
于阶白看着那坨浮在空中的立体图,认真回忆到:“那挺多的,基本我前同事都被我打过。”
林教授翻了个白眼,拖着人去了室内的另一台仪器,“在这里躺着,我要再测点东西,大概一小时,憋着点!”
托马斯·林不止道按了什么按键,机器从四角伸出的黑色缚带将于阶白绑了个结实。
机器整个外壳盖了下来,于阶白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失去了视觉,其它的感官便被放大。于阶白不安分地耸了耸肩,这绑带贼紧,勒得他肉痛。
机器壳子被不轻不重地敲了下,实验室里响起了第三个人的声音,正是于阶白那曾两袖清风的前上司。
实验室里的每样器材对林教授来说都是亲儿子,现在儿子被敲了,他非常不满意,“雷纳先生,这个机器非常贵,请爱惜一些。”
雷纳收回了准备敲第二下的手,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最近研究怎么样?林教授。”
托马斯·林手上不停,敷衍答道:“就是正常工作状态,调试机器,确定流程。”
他最后按下启动按钮,一根细长的针刺进于阶白的后颈。
轻微疼痛之后是浓烈的眩晕,记忆像万花筒一样展开,然后又快速从眼前略过。
机器外的谈话声还在继续。
掰扯一段之后,林教授明显的不耐烦起来,“雷纳先生,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想咨询关于记忆锁的事。”
直到近年,雷纳才从一线退下,不再执行高危任务,但常年的经验造就了他鹰隼一般的性格,时刻保持警惕,准备盯死猎物。
林教授不喜欢在自己的实验室里还有种做犯人的感觉,摆摆手准备赶客,“如果是部门成员由于精神问题严重需要记忆锁进行介入治疗,需要走正规程序,我不能向你提供技术。”
他冷冷补充道:“我这个年纪,可不喜欢跟着别人去蹲监狱。”、
雷纳的表情一僵,这么明显地阴阳怪气他是听出来了,但是他有求于人,总得割舍点东西。比如说,面子。
他费力对着林扯出了一个场面化的假笑,“是我的一个旧友,他的孩子出现了严重的精神问题。”
“这和他过去的一段经历相关,我知道有一种记忆锁可以替换记忆,如果将他的这段记忆替换掉,再辅以精神治疗,康复的可能性大吗?”
林教授镜片后的眼神仿佛在笑话,“你们可以试试嘛,反正成功失败五一开,大不了喜提一个白痴或者更疯的精神病。”
“记忆锁是危险医疗手段,新世纪社会废除死刑,一般常用在准死刑犯身上。”
雷纳的表情微微变化,拳头微微捏紧又松开,“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林博士,我们会做更具体的考虑。”
林教授紧张盯着数据屏幕,头也不回道:“不用谢,出门的时候别回头就行。”
“对了。”雷纳轻咳了一声,忽略掉了这句明显的赶客,“003的恢复情况如何了?”
林教授转头看向他,“不怎么样。”他叹了口气,“雷纳先生,他应该永远无法再回到原部门了。”
雷纳若有所思地看着中央的封闭仪器,“这倒不算件坏事。”
为了测量更准确的数据,林教授单方面把时间延长了半小时。等盖子揭开,于阶白感觉自己脑浆都快要摇匀了。
托马斯·林怜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不受人待见,但没想到前部门第一的业绩都不能挽回你在上司心中的形象。”
于阶白斜乜了他一眼,“管你屁事,有这空不如多研究点生长药水,一米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