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梦。”小个子的人,用阴森的语调念出了幽昙的真名。
“你是……”幽昙一时没认出对方。
孟箫却已经上前一步,护在了幽昙身前,“你要做什么?”
“……”这个小个子女生盯着孟箫沉默了片刻,指向幽昙,“要么你杀了她,要么我杀了她。”
幽昙绕过了孟箫,走上前,右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血玉教的圣使之一吗?想杀我,就拿出真本事,威胁人算什么?”
只是,还未拔剑,颈后突然被人重击,一时闭过气去。
“铃。”孟箫接住了晕过去的幽昙,看着那个小个子的人开口,“同门一场,不要做得太绝。你也是灵台谷的弟子,如今我们同门只剩五人,你……也回来吧。”
“回来?可是,你心里可曾有过我的位置?”这个小个子就是血玉教木使,原灵台谷弟子铃。
“铃……”孟箫试图解释,却被打断。
铃取出了两颗糖球般的东西,“我可以不杀她,其实,我本来就不打算让她死得太轻松。这两个给她服下,要不了她的命,但是她也休想用自身的灵力净化它们。我要让她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孟箫皱了皱眉头,“铃,何必呢?”
“我恨她!”铃果断回答,再次用力伸手,“让她吃下去,或者现在就杀了她,你选哪个!别妄想和我打,你知道的,我打起来那动静,整个洛阳城里我们的人都会被吸引过来,到时候你们两个都得死!”
铃说的没错,此时血玉教五圣使都在附近,一旦把他们都吸引过来,孟箫和幽昙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
“小梦,等我。”孟箫接过了铃递来的蛊虫和巫术种子,喂给了幽昙,但轻声自语,“等风头过去,我会为你解开的。”
“对了,大师兄,”铃突然笑嘻嘻地开口,“你的那位太医师父,就要大祸临头了哦。我记得,大皇子已经死了吧?接下来,就轮到太子和他的几个弟弟喽。”
“你说什么?”孟箫皱眉。
他曾经跟着百花谷的前辈在太医院学习过,那位太医前辈对他很好,甚至还曾推荐他做过太子的伴读。因此,孟箫其实对几位皇子有过了解。
大皇子勇猛但冲动,容易被人利用。二皇子聪明但内敛,总是被人忽略。三皇子智勇双全,被封为太子。四皇子空有这个位置,却从没人见过,据说是个从民间找回来的,但并没有住在宫里。五皇子机灵但争强好胜,也是个容易被煽动的。六皇子还小,暂时不知道长大后会是怎么样的人。
铃转身望向京城的方向,悠悠开口,“有人要给太子下毒,而毒药是从你太医师父手里流传出去的。你猜,这次会牵连多少人?你不去救你太医师父,却要在这儿守着别人的女人吗?!”
“铃,别杀她。”孟箫诚恳请求。
铃的怒火几乎能实体化,却咬着牙说,“在看到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前,我不会让她解脱的。”
“记住你的话。”孟箫抱起幽昙跃出了巷子,顺手甩出针灸用的针,定住了铃的穴道。
“你!”铃察觉到自己着了道,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逃离了。
洛阳城的另一头,言轻墨背着被他弄晕的清辞逃离,却被龙筱找到了踪迹。
龙筱二话不说,直接出剑。
言轻墨躲过了攻击,但因为背着人,不方便还手,被逼得步步后退。
“铮!”一把小刀截住了龙筱的剑,铁器重击,摩擦出火星。
一个陌生的黑衣小少年突然出现,救下了两人,“跑。”
“你是……”言轻墨总觉得好像见过这个人,但是却想不起在哪见过了。
“阳。”小少年自报家门,却惜字如金,眼中只有对战斗的渴望。
言轻墨想起来了,他就是那个,在童福想要杀了自己的那一夜,突然出现的小少年。当时的言轻墨有些神志不清,所以没能立刻明白这个少年是自己死前的幻觉,还是确实存在。直到今夜再见,他明白了,这个人,是三哥留下的棋子。
不再废话,背着清辞便逃向了洛阳城的北门。
这一夜,清幽阁化为一片残骸,传言道,是血玉教灭了清幽阁满门。
这一夜,周笑在客栈里彻夜无眠,天亮后朝着西边而去,留给这个江湖的,只剩熹微晨光里寂寞的背影。
这一夜,孟箫将幽昙放在郊外的一个无人小木屋中后,独自向着京城而去,脚步匆匆,甚至等不及幽昙醒来。
这一夜,人们在清幽阁的废墟中找到了很多焦尸,谁也分不清是谁。
人们叹息着,清幽阁的辉煌不再,一切只能成为永封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