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出他的承受能力了,厉行呼吸声越来越重,思维越发混沌。他需要抑制剂,眼前站着一个人,或许可以请他帮自己拿一支抑制剂?
——不可以,这人是蒙望。
与其让蒙望知道他眼睛坏了,嗓子坏了,身体也坏了,厉行宁可跳进壁炉烧死。
朦胧间,厉行脖子被一只粗糙的手掐住。他被迫抬起下巴,对方指腹划过腺体贴,轻微的摩擦又带起厉行一阵颤栗。
喉咙被挤压,返上来一股他抑制不住的干呕冲动。
就在厉行将要受不了的时候,脖子上禁锢忽地一松,新鲜空气终于又流入心肺,厉行倚着轮椅大口呼吸,在心里大骂蒙望。
哪里得罪了蒙望,明明他看起来只是个没有行动能力的Omega,至不至于下这狠手。
蒙望留下的五道指痕碰一下都觉得疼,厉行捂着脖子,哆哆嗦嗦地拿毯子把自己裹起来,心想蒙望八成是记得他,看他瞎了在这儿报复呢。
蒙望不知道他的行为代表什么,也不知道会给Omega带来怎样的麻烦。
他是碰了别人家的Omega,对这个可怜的Omega释放了信息素。但有什么关系?蒙指挥官连人命都不在乎,还在意一个Omega的后颈腺体能不能被外人触碰——在他眼里这个使用了厉行基因的Omega就不应该存在。
蒙望不接触Omega,一部分原因是他似乎生来对Omega不感兴趣,还有一部分原因是蒙望和莱德的未曾挑明的“默契”。
莱德不允许蒙望自行标记Omega,蒙望的另一半,更准确地说“为蒙望生下后代”的Omega必须由莱德帝国钦定。
蒙望看上一个Omega,得先跟莱德帝国汇报,待莱德帝国仔细审过Omega背景、检查了Omega的身体、确认各方面指标都非常优秀,两个人生下优质后代的可能性超过99%,蒙望才能考虑下一步。
这样对待一个S级Alpha无疑非常轻慢,不过蒙望至今没遇到他感兴趣的Omega,轻慢的事儿没实际发生,蒙望也没放心上——倘若有天他真看上某个不合莱德帝国要求的Omega,或者再极端点儿,喜欢一个不能孕育下一代的Beta,他就非得跟对方结婚,莱德帝国又能把他怎么着?
这是蒙望第一次碰到Omega后颈腺体,虽然隔着腺体贴,但蒙望还是被这个软滑的触感吓了一跳,马上就松了手。
蒙望旁观Omega痛苦干呕,他出了汗,空气中还是没有Omega信息素,说明他无法分泌信息素。
既然无法分泌信息素,使用腺体贴的目的是什么?
蒙望想确认一些事情,不等Omega调整好,再次探手掐住Omega纤细的脖颈。
不小心碰到和带着目的按过去的感受不一样,蒙望无意识舔了舔犬齿,很有一种掀开腺体贴,看小小贴纸下面掩藏了什么的冲动。
厉行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的身体正在经受前所未有的刺激。
离开实验室后从未有人碰过的地方被蒙望重重按压,体内血液好像在这一刻沸腾,热流以后颈那个多余的东西为中心炸开,与脊椎深出钻出的细小电流汇合,在身体里横冲直撞。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脆弱敏感,受不了一点儿Alpha信息素,所以后颈常年贴着腺体贴,身上也常年裹着可以隔绝信息素的特殊毛毯。
却没想到今天被蒙望捉住了,这个毯子对S级Alpha信息素没用。
无声黑暗的环境里触感最鲜明,这对厉行等同于致命刑罚。
他四肢发麻无法动弹,他拼命告诉自己眼前人是蒙望,他需要保持清醒,不要发出任何声音,绝不能被信息素支配。
有那么几个瞬间,他庆幸蒙望下手重,因为疼痛是最能帮他保持清醒的伙伴。
但意识还是一点点远去,厉行控制不住身体难以言说的生理反应,炙热烧干了他的理智,他有点绝望地瘫在轮椅中,发出了最后嘶哑的喘息。
然后意识一空,坠入彻底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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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行整整昏睡26小时,到第二天晚上才恢复意识。
醒来时浑身酸痛,汗渍干涸在身上,脖颈两侧发痛,后颈有个东西像被赋予新生命一样无规律不间断地跳动。
时间过去了一天一夜,但身体仿佛还停留在昏死前一秒——被蒙望卡着脖子恶意按压后颈腺体的瞬间。
厉行骂遍蒙望祖宗十八代,甚至还骂了把那条湿漉漉蠢狗捡回家的自己,心说他教蒙望那么多,怕是都进狗肚子里了。
蒙望身体机能强悍,在厉行的尽心调养下,湿漉漉的小狗汲取到足够营养迅速成长为精壮野狼,并表现出了提前分化的迹象。
提前分化的迹象越来越明显,厉行担心蒙望在外受Omega信息素影响原地分化,耳提面命教了蒙望好一阵子遇见失控Omega应该怎么办。
他的教学方式可能是有些粗暴——小狗没受过教育,好言相授他听不进去,就得通过暴力手段。
但厉行敢用他不剩几年的命发誓他没教蒙望上手掐Omega脖子,更没教蒙望隔着腺体贴肆意按压Omega腺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