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事比她想的还要复杂。
这时白逸思走了过来,她说:“殿下,叶大夫,我发现这院子后面种的菜有些不对劲。”
几人站在菜地里,柳淳熙身后的两个羽林军为她们拿着蜡烛照明,白逸思将她刚才发现的一切都告诉了柳淳熙和叶霖。
叶霖蹲下察看了一番,然后站起身来,表情有些严肃,凑到柳淳熙的耳边说:“这地里的菜的确有些不对劲,这菜叶散发的气味很像…一种毒药。”
柳淳熙眼神一凛,“你确定?”
若是只说稻香村的人被下了毒那还有可能,但临安县那么大,若是下毒,这范围也太大了些。
叶霖知晓柳淳熙在想什么,她原本想要点头,但又觉得的确有些牵强,于是说:“我还得仔细看看。”说完后她扯起了几颗菜就要走,柳淳熙让那两位羽林军跟着叶霖一起离开。
此时只有柳淳熙和白逸思两人,不知是不是深夜温度太低,白逸思突然觉得心里毛毛的,哪怕她手中拿着烛火也觉得后背发凉。
她一偏头就看见柳淳熙正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她:“你怎么知道地里的菜有问题?”
“当然是闻出来的。”白逸思无辜地摊开了双手,向柳淳熙展示自己手上的泥土,“属下刚才可扯了好几颗菜闻呢。”
“闻?”柳淳熙冷笑一声,她不信这人。
柳淳熙低头一看,那双白净的双手的确沾满了污垢,她看着白逸思不像作假的神情,但始终无法相信这人说的话。
柳淳熙能够肯定白逸思接近她是有所图谋,只是这人图的究竟是什么?
不过…她身上除了岚越公主这条命之外还有其他值钱的吗?
从小到大她遇到了很多想要她这条命的人,但无一例外那些人都失败了,柳淳熙也早已习惯,所以她自然而然地认为白逸思出现在她身边是为了她这条命。
现在她们现在都离了京城,她身边也只带了几个人,若是想要杀她,在临安县内动手是最好的时机,只是不知这人打算何时动手。
柳淳熙朝着白逸思淡淡地笑道:“去洗洗你的手吧。”
“好的,”白逸思看着柳淳熙的神情,知道这人一定又在想什么,只是这人究竟在想什么,表情这么奇怪。
白逸思走到了水缸旁,柳淳熙一直在她身后,随后柳淳熙的眼前出现了一根蜡烛,她面上疑惑,就听到她面前这人说:“殿下帮属下拿拿呗,不然属下洗不了啊。”
柳淳熙轻眯了一下双眼,但始终没有动作,白逸思叹出一口气,只好让蜡烛立在旁边的木架上。
她直接将手伸进水缸清洗,反正那人应该也活不了多久了,这水缸里的水他也用不上,还不如让她用来洗手,也好过给老鼠洗澡吧。
清洗干净后,白逸思没想到柳淳熙居然会让她再把手伸出来,她轻挑了一下眉,难道这个时候才想起来看她的手?这人在某些方面也有些迟钝啊。
烛火昏黄,但依然能看出烛光下的那双手是多么白皙,连薄茧都没有,这样的手只会长在大户人家的女儿身上,而不应该出现在她面前这样的人身上。
莫非是用了和她一样的方法?
这人轻功上等,武功应该也不低,但不可能是身份尊贵的人,柳淳熙看着白逸思的笑颜,只觉得这人十分矛盾,就连那双眼睛,柳淳熙也觉得不该出现在这样一张脸上。
这人进府后隐藏地一点都不尽心,她柳淳熙很早就窥探出了一些,从这人的眼神中。
这种现象在这人吃下了那粒毒药后出现的更加频繁,整个人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想让柳淳熙去探究去知晓一切,可当她真的往上追究时,这人又会将薄纱变为坚固的铁皮,让她再也窥探不出一二。
就像现在这样,这人明知道她会起疑,但还是告诉她泥土有问题,但当她去审视这人的忠心时,这人又会藏起来,摆明了是不打算消掉她的疑心。
烛火摇晃,白逸思的身影也在柳淳熙眼中忽明忽暗,让她猜不透看不清。
“殿下,属下的手洗干净了吗?”烛火倒映在白逸思的眼中,像是猫的瞳孔。
柳淳熙骤然回神,轻抬下巴,移开了视线,“嗯,干净了。”
这样一个她从未见过的人应该永远待在她身边。
只要这人不会妨碍她,那她愿意陪着这人继续这场游戏。
何况这人还吃下了那颗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