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大局当前,谢燮既然说了,这点事该办还是要办。
渡落五峰俱为一体,不管哪一峰失陷,后续都是麻烦事。与其后面火急火燎地救人,不如现在互相扶一把。
想到这里,赵瀞辞又有些怀疑。
这真的有必要吗?松瀑峰虽说大半都是炼药师,可炼药师也不是好惹的啊。更别提骆花石那一手制毒的本事……真要施展出来,恐怕谁来都得喝一壶。
但话又说回来了,自己能想到的,杜日南作为一峰之主只会更了解,怕是还有别的考虑。
思及此处,赵瀞辞果断动身,前往松瀑峰。
与太衡峰紧锣密鼓的情形相比,松瀑峰简直清闲到了一定的境界。
不仅听不见人声,连人影都看不见……
等等,松瀑峰的人呢?
赵瀞辞没走几步,就发现有些不对,只好一路向前,最终来到了藏石塔下。
藏石塔是历代松瀑峰主藏书、起居的地方,至今已有两千余年,在周围古树的掩映下,就像一棵刚破土的春笋。
赵瀞辞抬头望着塔顶,思索着要不要上去,却被人从身后拍了拍肩膀。
数年在外游历形成的习惯,让赵瀞辞瞬间向后挥出一剑,他反应过来想要收手,却已经来不及了。
剑光顺着手中的竹枝倾泻而出,将身后的古木削倒一大片。
“嚯,真吓人。”
一个身影在不远处跳了一下,似乎是被赵瀞辞的举动吓到了。但他一瞅倒伏的古树,就笑着走了过来。
竟然是柳茵茵。
多年不见,他的样貌没有多少变化,只是气质更加沉稳,待人接物依旧是一副笑脸,显得和善而亲近。
“是你。”赵瀞辞认出来人,将手中的竹枝收了起来,“你应该知道了吧?山外有大批修士聚集,意图围攻渡落山。”
柳茵茵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一早就有人传信了。”
“那你们松瀑峰的人呢?都去哪里了?”赵瀞辞问道,末了又觉得这事不重要,继续道,“算了,我这有一件空间灵器,是太衡峰弟子托我带来的,要交给松瀑峰主,她在不在塔中?”
“她在,但是她不会见你的,东西给我吧。”
“……为什么?出什么事了吗?”
虽然不是松瀑峰弟子,但赵瀞辞觉得自己还是要问一问。
“也不算出事吧。”柳茵茵挠了挠头发,低声道,“她跟我师父吵了一架,还没吵赢,就把自己关在塔里生闷气。”
这事说起来也简单,自从有人意图围攻渡落山的消息传来,骆花石就开始安排灵域境以下的弟子下山。
没错,是下山,而不是留在山中守卫。
因为积聚在山外的修士,修为皆在灵宝境以上。此等实力想要抵挡,光靠人多是没用的,何况松瀑峰本来也没几个人,搞不好还没有对方人多呢。
境界低微的弟子,与其留在这里,不如直接下山,还能让骆花石对敌时少些顾虑。
“师父多半是怕他用毒时,误伤同门。毕竟有些毒物根本无药可解,真要拿出来,说不好整座松瀑峰都会因此生机断绝。”柳茵茵无奈地摇头,“但我师祖不这么想,她认为不管来的是谁,她一个人就能应付,根本不会到那种山穷水尽,需要拉着所有人一起死的境地。而且她也不赞同,门下弟子面对灾祸一味的躲避。修行本是逆天而行,师父能护一时,也护不了一世。”
“然后呢?然后她就……”赵瀞辞指了指身后的藏石塔,“但这也不对啊,她才是松瀑峰主,骆花石就算不同意,也不能违逆师尊的意思吧?”
闻言,柳茵茵干笑两声。
“你有所不知啊……我师父违逆师祖的事干的可多了,不差这一件两件的。何况,除了峰主的名头,松瀑峰的事务基本全在我师父身上,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二人又闲扯了几句,赵瀞辞便将灵器递给了柳茵茵,告辞离去。
说到底,松瀑峰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一个外人不便多问,也不必多问,他连自家云栖峰的事都还摸不清楚呢。
就在赵瀞辞转身离去之际,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清脆的声响。他暗道一声不好,下意识转身与柳茵茵对视一眼。
二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诧与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