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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爷孙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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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她要截止今冬的进货,多陀部几人急忙上前道:“我等并不是鼠目寸光之辈!今日事大,你说话可算得了数?如此杀价,总归要让你阿爷达尔孜为你做上一保!”

宗珍:“也罢,不过,我要先拜完了八方山头,才能去见阿爷呐,你们且回去等着吧。”

唯恐夜长梦多再生变化,多陀部几人不肯再等:“呵呵,你想反悔此事?没门!现在就办!”

专营肉品的账房先生眼见形势倒转,有利于此间生意,态度大变,拉上另一位账房,积极上前支应道:“珍主事,老朽二人在此间经营多年,也算有几分薄面,不如由我二人为您引路拜山,既顺当,又快捷。”转头打点安抚多陀部的:“你们至少也该信我们这些老家伙,在此安坐,稍候便回来接你们。”

宗珍此番处理,既没有戳破账房先生的小算盘,又顺势而为解决了大患,倒是赢得了一回人心。有了两位老先生在旁帮衬圆说,八方拜山之仪,果然顺利许多。

......

主事厅内。

一人正被两名族人反扣住双臂,擒拿在阿爷面前。

宗珍与账房先生领着几个多陀部的商人入内,匆匆一瞥,心道:他这是问阿爷张口要了多少嫁妆,才将阿爷气成这般?看他模样也算端正,没想到果真如阿娘所说,竟是个趋利之人?

阿爷忍下怒火,朝旁挥挥手,那人便被架着推到厅后。

账房先生先交上一份文书,是新拟的草约,达尔孜接过,仍带着方才的愠色,边看边问宗珍:“八方山头都拜过了?”

宗珍回道:“遵阿爷的嘱,已经一一拜过了。各位先生喝了宗珍孝敬的奶饼子茶,都匀出了一把账房钥匙,宗珍知道,这背后都是阿爷的照顾。”

这孙女并不是自己嘱意的人选,今日这一出,原也是他吩咐账房故意惹出来,好让宗珍自己知难而退的。可谁想,她竟搞定了多陀部这群蚂蝗一般的吸血虫,就连眼前这账房先生也帮她打点,倒叫他有些难办。因此,虽然宗珍言语乖巧,达尔孜仍面无表情,放下草约,抬头问多陀部几人:“涨价走不了明账,降价也是走不了的,你们可明白此间利害?”

特价乱市,多陀部几人多年受益,自然明白,回道:“对外自是照旧闭口不说。”

达尔孜叹了口气,从袖中掏出一枚方印,在草约上盖下,然后唤宗珍上前:“此枚方印,阿爷便交给你了。”

有了八把钥匙和这枚方印,宗珍便是名副其实的商道主事了。

多陀部几人互望,再无疑虑,跟随账房先生一同告辞离去。

宗珍收好一应,跪拜道:“宗珍定不负阿爷厚望!”

达尔孜甩了甩袖子,走到她身前,却并不叫她起来,仍余愠气:“你怎知多陀部的事,又哪来的什么账本?”

宗珍低头道:“先前阿绪隆为了饲养雪狼,曾让我和宗烈向窖所调取过不少肉品,自然都要记入窖所的进出货流水册,那水册上并无金额,只记着历年各部的牛羊肉进出窖所的数目,所以并不难调取。只要有心,便能看出多陀部的肉品连年滞销,这大约也是令其他部开心的事,所以并无人细究,但这显然不合我们商道的经营,多陀部每年都有这么多滞销的肉品,早该停购了才是,可那水册上年年不落,甚至滞销越来越大。又加之,窖所近年并未扩容,也并无填埋之举,这数年滞销的肉品是如何处置的?今日拜山,见到多陀部几人对账房先生颐指气使,我便大胆猜测,窖所其实并未有那么多进货,许是为了配合帐房多做些成本,填补什么亏空用的。能靠数量稀释的,必然是价格,我便大概推得出...也料他们多陀部是不敢真与我对峙的...”

达尔孜深吸一口气:“这么说,你翻阅了窖所数年的流水册?”

商道对账册一向看得慎重,宗珍连忙解释道:“阿爷,我问过窖所的管事,这册子不过是为了录货所用,是可供人调看核对的...各部商人今日你来明日他来的,三五日的也看不出什么价值来,所以便少有人认真翻看,更不会有人调看历年流水,只有我闲来无事...”

达尔孜想了想,收了愠气:“起来吧。以后,窖所这流水册子也该上锁了。”

宗珍起身,悄悄抬眼看了看阿爷的脸色比方才稍好些,庆幸先前处处留意,否则今日恐怕就要栽在此事上。明知这是自己与阿爷之间的较量,因此即使赢一回,也不敢大意。

达尔孜:“今日过后,窝阔儿部定会来寻你的麻烦,你打算如何应对?”

宗珍:“历年都是多陀部的肉品占大头,窝阔儿部本没什么可争的,今岁突然得势,不过是仗着与我的亲事罢了...阿爷原先将我指亲给窝阔儿部,也是为了扶持他们,以制衡多陀部连年的得寸进尺,可如今多陀部已经妥协,也就不必...”

达尔孜:“你休想毁亲。这位置是你从阿绪隆手中夺来的,难道他的亲事,也要被你毁掉?!”

宗珍心底失落不已,即便自己再有能耐,在阿爷心底却始终是她强取豪夺似的,难道为了制衡多陀部,为了阿绪隆娶妻立业,她就活该被牺牲?手握钥匙与方印,宗珍打算拼一把:“阿爷,你心中嫌弃宗珍,到底因为我是女子,还是因为我阿爹之死?若因我是女子,我此生甘愿不嫁,老死这条商道之上!若因我阿爹,难道他不是替阿爷受过,阿爷面对我们孤儿寡母,难道问心无愧!”

达尔孜猛拍桌子,骂道:“和你阿爹一样不识好歹!今年大旱,河道渐缩,竟至改道,窝阔儿部从此有了河流,在草原上便是下一个升起的太阳,阿爷为你长远计,倒成了害你?”

宗珍:“那阿爷为何要用我为阿绪隆换亲?!”

达尔孜对此事无可辩解:谁叫阿绪隆偏巧看上了其阿娘部族内一名艳丽的女子,而那女子偏巧早已与窝阔儿部族长之子定有亲事,阿绪隆的阿娘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才让窝阔儿部松了口,答应了换亲一事。为让阿绪隆专心接手商道,亲事上自然不能分神,且他若娶了母族的女子,也必然能获其母族的助力,也是划算,因此达尔孜并未阻拦他母子二人,并顺水推舟为宗珍换了这桩亲事,心里盘算着既对宗珍有利,也对商道拉拢窝阔儿有利,简直一举多得。达尔孜心里始终是打着几套算盘的,原以为对大家都好的事,怎奈阿绪隆这糊涂蛋坏了事,以至全都乱了套。

宗珍见阿爷无从解释,负气道:“我宁可嫁给那姓隋的外邦人,也不愿为阿绪隆做垫脚石!”

达尔孜:“你!事情虽是因阿绪隆而起,却不全是为了阿绪隆,何况你们终归是兄妹,日后要互相照应...”

宗珍:“宗珍此生,只有一个兄长,便是我阿哥宗绰,阿爷若想安排兄长照应,何不将我阿哥唤回!”

扯到宗绰,便是另一桩官司,达尔孜气愤中,也掺杂着少许亏欠之心,索性不解释,态度松软下来,近似劝哄:“你今日谈定了多陀部这桩生意,窝阔儿部自然心气不顺,这婚事也难成了,罢了,你若实在不想,阿爷为你另寻...但那姓隋的贪财重利,绝非良配,他对你的救命之恩,我想办法打发他就是。”

宗珍软硬兼施,没想到阿爷竟然松动,但只怕今日之后,阿绪隆心中不服,又居中作梗,阿爷未必不会反悔,这隋云生是阿娘留给自己的一张好牌,倒是该暂且留住,遂委屈道:“阿爷,他对我毕竟有救命之恩,不如交给我打发...今日拜山,粮、布、盐、铁四位先生都出自星海,且苦久无通路,这隋云生自称庞显军中新任督军的亲信,必然有用,我或可从他身上入手。”

达尔孜:“罢了,窝阔儿部若来为难,他或可替你挡灾。只是这人口无遮拦,你最好先想办法封住他那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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