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周天域如愿在公司建立了严格的招聘制度。大部分员工通过校招途径录用，对学校和专业有严格规定，并且得通过好几轮笔试面试才能入职。至于社会招聘，他通常倾向挖业内其他公司有经验的人，并且得经过严格背景调查，办入职手续同时还得签诚信承诺书，一旦发现背地里有损害公司利益的行为，公司将立即开除且不用支付任何补偿金，情节严重造成犯罪的将移送警署追究刑事责任，没有任何情面可言。

现在的天寰集团，员工层面几乎已经杜绝关系户的存在。那批老油子要么已经退休，要么被塞往边缘部门，许多已经自己离职。只是高管和董事会成员中的不少人与周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作为家族企业，这点根本没法避开。

“我记得咱们文市招聘会上，艺术学院几个人素质都还不错，怎么一个都没录取？”周天域随口问道。

人力资源总监不慌不忙地解释，说这方面公司需要的人比较少，再加上其他学校有更优秀的，他们才没有被录用。正可谓货比货得扔。

“我倒觉得其中有可以用的。”周天域不动声色，“记得公司制度里好像有破格录用一说？”

“董事会成员的配偶，在您或者董事长特批的情况下，可以直接担任经理以上职位。”人力资源总监早已对公司规章烂熟于心，即刻对答如流，“总监级别以上的管理人员也有推荐权，前提是能通过公司校园招聘的第一轮笔试和面试，还只能签劳务派遣合同。”

劳务派遣合同意味着员工本质上并不属于天寰集团，而是归合作的劳务公司管理。薪资待遇只有正式员工的一半，而且也不能从事重要工作，甚至连走OA的流程都没有。这项规定着实限制住了好多想通过关系背景进天寰的毕业生，毕竟能进入复试的学生本身条件也不差，没必要在一个低薪且没有前途的岗位耗着。

“咱们今年时尚线条要推出好多产品，偏偏几个重要设计师离职，每次我去那边，都被他们经理缠着要人。”周天域淡淡地说，“我主持的那场校招，艺术学院如果有进入复试的就发给派遣offer吧。接不接随他们。”

人力资源总监秒懂，周总裁想借此机会凸显存在感。如今周董事长回归，许多见风使舵的人猜想大权会转移到周景手中，不知不觉对总裁也怠慢许多。

“好的，我回去立刻总结出符合条件的名单，然后走OA。”人力资源总监满面春风地回应，反正只是派遣合同，何不给年轻总裁一个面子，万一人家守擂成功了呢？

做完这些，周天域又听了财务、审计、招商部门的汇报。匆匆吃过一个三明治，又马不停蹄的列席经理办公会。下午还抽空见了续签合同的供应商，直到天快黑了，才稍稍处理完手头工作。

他迫不及待打开绿泡泡，里面塞满了杜医生发来的图片和检查报告。原来时宁下午因为低血糖而晕倒，被丽姐送了过来。好在身体并无大碍，只需要留院观察一晚，没问题的话就能回去修养。

周天域脑海中浮现出心上人受惊的模样，美丽的眸子迷离躲闪，眼波流转，泪光盈盈，溢满幽怨和彷徨。周天域光是想着就觉得心疼，便让何威去买晚间飞文市的机票。

何助理跟了周天域多年，从未见过上司这幅样子。不惜放下手头工作也要千里迢迢赶过去，甚至公司权力斗争正处在白热化阶段也在所不惜。

“您要不等周末再去文市？”何威鼓起勇气规劝，“后天又要召开董事会，何况那边有杜医生在，唐立这两天也会赶过去。时先生不会有事的。”

周天域稍微迟疑，说会坚持线上工作，尽量不耽误公司的事。言外之意是这趟非去不可。

两个多小时后有红眼航班飞往文市，而且还是不设立头等舱和商务舱的廉价航空，自开设起就大众戏称为“会飞的绿皮火车。没想到周天域了解情况之后，眼睛都不眨地决定买票，马不停蹄往机场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