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竟一改往日玩笑作风,郑重其事地向云未行道谢,云未行赶紧拦住,道:“南宫姑娘不必客气,此事本就是你我之间的交易,你助我们在无踪楼里收集情报,又暗中照顾凌风澈,这些本就是该帮你做的,实在无须客气。”
说到凌风澈,南宫便赶紧将这些日子里发生的所有有关凌风澈的消息都告诉了云未行,末了道:“周闻这几日怕是忙着登基的事忙得焦头烂额,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找凌风澈的麻烦的,再加上有周姑娘暗中保护,这些时日凌大人过得倒也还好,只是要救他出来还需等待合适时机才行。”
云未行点头,“时机马上便到了,只是在此之前还是需要辛苦南宫姑娘,先好生照顾一下凌风澈,等到事情结束,姑娘便可自由离去。”
南宫笑道:“这还用你说?凌大人风神俊朗,秀色可餐,本姑娘可是喜欢得很,怎能容忍这翩翩少年郎就此陨落呢,必定是要保护好的呀!”
云未行不由得哈哈大笑,想到若是凌风澈听见这话,只怕脸上很是精彩,便越发笑得停不下来。
翌日,刚刚休息了些许的云未行天没亮便收到了军中急报,匈奴大军也看出了刺客的来历,岱钦便利用这一点在军中立威,一番激昂的誓词鼓动了匈奴将领群情激愤,势要踏破京都城池,杀了周闻,为他们的可汗报仇,更是立了岱钦为摄政王,暂代可汗,统领大军,一早便将京城围了,眼下已经开战了。
庞勇翟敬等人经过了一系列的事,如今早已将云未行当成了主心骨,收到战报便赶紧跑到云未行的帐子里商议对策。云未行一边穿戴铠甲,一边听着庞勇他们的汇报。
“现在各地军队已经联系集结完毕,陛下公主那边也已经安全转移,城中百姓根据你的指示,连夜都藏到了凭月晚照楼的地下,另外一部分则让悬梁会的人给转移出了城,已经是将伤亡损失降到了最低了。”翟敬条理清晰地将城中情况讲了一遍,听得庞勇热血沸腾,“原来你之前多方联系安排居然是为了这个,如此甚好,也算是保住了城内无辜之人,眼下这周闻是分身乏术,想必是没空去管这些事情了,倒是十分顺利啊。只不过这匈奴军虽说是为了泄私愤,但难保会反扛强硬,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云未行穿好了铠甲,扶了扶袖甲,道:“坐山观虎斗,等时机成熟再来一招黄雀在后。”
云未行这边迅速集结了各地军队,驻扎在京城郊区,另外分出了一部分士兵将城中百姓转移至安全地带,同时还和解毒痊愈的成玄帝汇合。而京城那边,竹秋看着眼前的惨烈战况,焦急万分,匈奴军不愧是久经沙场考验的军队,行动迅速果决,出手狠辣冷血,竹秋出身匈奴再熟悉不过,他手下的刺客虽然个个身手矫健不凡,却也是常年单打独斗,偷袭刺杀更为擅长,压根没有这种大规模战斗的经验,更遑论他们现在不过数千人,而匈奴却是近十万大军,人数悬殊,又没有实战经验,很快城门就被匈奴大军给攻破了,竹秋只能带着所有人撤退到皇宫之中,打算与京城守备军汇合之后再想办法突围出去。
然而当他一身血衣进宫打算劝周闻弃城逃命的时候,却只见他一身龙袍坐在大殿的龙椅上,斜靠着那纯金打造的冰凉椅背,他慢条斯理地喝着壶中酒,好像半点都不受外面刀剑喊杀的影响。
龙椅的下方原本站立议事大臣的地方,如今只左右分别坐着凌风澈和周沐清两人,案前瓜果美酒佳肴齐全,二人却没有半点心思,周沐清显然刚与父亲争执过,然而周闻应该是充耳不闻,她只能无奈伤心,而凌风澈带着手铐脚链,就那般板正坐着,一如往常,只是脸色苍白,像是大病初愈,脸上神情淡漠,只在看向周闻之时才带上些许恨意寒光,只是如今局势依然不利于周闻了,是以凌风澈暂时收了身上的杀气,只默默坐着,等着看周闻如何荒唐下场。
竹秋进来以后瞬间打破了原有的宁静,周沐清警惕地看向他,之后又下意识地去看凌风澈,似乎有些担心,又看向自己父亲,唯恐他又下什么命令。
而凌风澈却只是平静如水,眼神淡漠地看着他进来,看样子并不担心自己会对他不利。
竹秋却无心理会这些,他大步走到龙椅前,单膝跪地道:“还请主上速速随我等转移,城门怕是已经守不住了!”
坐在龙椅上的周闻好似醉了,对竹秋的话毫无反应,只是执杯的手顿了顿,暴露了他一时的慌乱。
“传我命令,所有人不得退缩半步,违者以叛国罪论处。”
过了好一会儿,周闻才缓缓吐出这么一句话来,只听得竹秋汗流浃背,急忙跪地劝阻道:“请主上三思!三思啊!楼内不过千人,京都守备军也不过两万,如何能抵得过外面□□万的匈奴大军?与其在此白白耗费,不如暂避锋芒,之后再寻机会成就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