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兰清儿照例去皇帝寝宫点卯问安
一推门进去就看见皇帝坐在那里吹胡子瞪眼。
“父皇。”兰清儿躬了躬身。
皇帝摆摆手:“自己过来看吧。”
兰清儿上前,和田玉做的镇纸下面压着不少信纸。
字迹不同的小字写的密密麻麻兰清儿拿起来读着,越读着眉头越皱。
“臣官至尚书令,此生无憾矣,乞骸骨以还乡……”
“臣一生征战沙场,寒刃之上鲜血无数。今年老体衰,感大限将至,望陛下宽爱仁厚,允臣衣锦还乡……”
“老臣为大晏效力多年,今深感疲惫,陛下仁德,请准臣返乡……”
兰清儿大致翻了翻,发现都是辞职信。有些还带着改立兰宁铉为太子的暗示。
皇帝吹了吹胡子:“看完了吧,这几个老家伙也真是耐不住性子。儒学学得都吃进肚子里了。”
“朕今天就不去早朝了,反正没什么事,剩得听他们烦。到时候一个个以头抢地的。”
“爹!”兰清儿吓得连礼节都忘了,“别啊,我一个人对付那么多张嘴会死的。”
“儿啊。”皇帝慈爱地摸了摸兰清儿的脑袋,“朕已经将年关这段时间所有该处理的事处理完了,眼下只有一件事,你继位的问题,你也该独当一面了。”
“爹!”
“儿!”
两个人在寝宫里嚎了好久,兰清儿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寝宫,挪到朝会上。
“怎么是昌乐殿下?陛下呢?”陈相看着这女娃娃就来气。
这女娃娃从小看他不顺眼,在陈府不是爬树上瓦掏鸟窝,就是拔自己的胡子。
“父皇今日偶感风寒,命本宫代行国事。”兰清儿在第二层的台子,不卑不亢地站着。
大殿台子共分三层,第一层是朝臣站的,第二层一般是宦官等站的,而第三层上放着庄严肃穆的龙椅。
兰清儿招了招手,就有一群太监带着椅子出现,将椅子放在了朝臣后面。
“诸位早起辛苦了,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也不必拘束。坐吧。”兰清儿招呼他们坐下,自己全还是站着。
这样的行为被御史看在眼里,那好感是蹭蹭往上涨。
“诸位,可还记得本宫名唤什么?”兰清儿站着看着台下的人,本就站在高处,低处的人还坐着。在无形中增加了兰清儿的压迫感。
“陈爷爷,你还记得吗?”兰清儿微笑着看着台下头发花白的陈相。
陈相虎躯一震,心想:妈的,这下冲我来的。
“殿下说笑了,我怎么可能不记得?兰清儿,臣没说错吧。”
兰清儿笑了:“陈爷爷怕是糊涂了,不然怎么唤我小名啊。本殿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明明叫兰清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