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达虬县界碑的时候,不详的黑气已经笼罩在路中央。她暗叫不好,果然有陷阱,而且还是个元婴级别的杀阵!
这要是她没跟来,小金丹岂不是尸骨不存了!
顾不得身份暴露,她当即拔出了灵剑。可还没出招,就察觉到一股磅礴的灵气从魔阵内冒出。随后一声龙吟,空中突然下起了暴雨,随着一道闪电滑落,黑色的魔阵在一片蓝光中消灭殆尽,一条巨大的水龙窜上天际、直入夜空。
化神之力!
苏晴沄瞪大了眼、半张着嘴,直勾勾盯着前方路面上唯一的身影——“齐鹤扬”!之前一直悬在他腰间的佩剑此刻已经碎成数段、掉落在地。
什么情况?怎么回事?“齐鹤扬”哪儿来的化神之力???
西九岭同样一脸震惊,他看到了一脸错愕的“酒夕”手上提着灵剑,显然是赶来救援的。他自然不会笑话对方一个小小金丹妄想破坏元婴杀阵,相反,他心底十分感动——那个为他抗下碎骨符的姑娘又来救他了。
但感动归感动,现在要想的是怎么解释刚才那一招水龙吟……
就这样,两人一动不动、四目相对,各自努力着寻找解释。索性都有灵气护体,不用担心被浇成落汤鸡。
直到水龙吟引下的天雨停止,苏晴沄才率先有了动作。她猛地向前跑了几步、伸着脖子探头张望,急匆匆问:“你家掌门刚才来救你了?”
西九岭差点儿被这一问噎死,他用手捂着额头道:“怎么可能。”
“也对,”苏晴沄再度陷入迷惑,“就算你传讯给他,万里之遥也不是片刻能到的。那刚才……”
“是灵符。”西九岭说出了想好的解释。
“啊!原来是灵符!”苏晴沄恍然大悟,但紧接着眨了眨眼看向地上的断剑,“那你拔剑干吗?”普通灵剑哪能承受化神之力,拔出来注定要废的。
“我……习惯了。”
“哦,不愧是剑圣弟子。”
西九岭闭了下眼,然后环视四周问道:“你看到什么了吗?”
“没有。”苏晴沄也随着环视了一圈,“我来的时候那个黑衣人已经不在了。”
果然是看到自己追黑衣人才跟出来的吗?西九岭神色变得柔和,“谢谢。”
苏晴沄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客气,也没帮上什么忙。”早知道你家大佬给了符,我就踏实钻被窝了,“对了,你跟那黑衣人交手了吗?”
“没有。”
“我看那杀阵该有元婴级别,黑衣人说不定是个元婴。不过也可能他只负责引你入阵,布阵的另有其人。”
西九岭抬手摸了下鼻子,那黑衣人就是元婴。可他不能说自己跟那人以元婴法力御剑追了一路,得想个别的说辞。
“那人在魔阵外面套了一层幻阵,我入阵时他便已经脱身,显然是想避免与我交手,或许早就考虑到了高阶灵符的可能。如此小心谨慎、害怕暴露的人,怎么会让别人知道自己今晚的勾当?”
“你的意思,黑衣人就是布阵的人?”苏晴沄思索,“可他为什么要杀你?”
“如果是因为咱们在查案,没道理只杀我一个。”
“不错!所以答案只有一个!”
西九岭略一思索也想通了,“蓝莲花。”
苏晴沄用力点头,“虽然我们都在查案,但公主府的蓝莲花给了你这个穹山弟子。”
西九岭目光深邃,那个黑衣人很可能就是潜伏在皓城的天神教徒,那个韩旭……
苏晴沄歪着头边想边道:“元婴修为,知道你得了蓝莲花,还能有时间设下如此周密的陷阱,要不是平乐公主先天不足、无法修炼,我第一个怀疑她。”
西九岭勾唇一笑,“那现在呢?你怀疑谁?”
苏晴沄抿了下嘴,“飞云子。咱们去公主府取花的时候他也在,他有第一手的消息,也有时间布置陷阱。”
“如果他是天神教的传教者,那应该广收门徒、壮大宗门,可飞云宗十几年来一直疏于管理,至今还不到三十弟子。”
“或许他不是韩旭?在教内另有分工?”
“建立宗门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天神教干吗要花费大量资源弄个半死不活的小宗门出来?”
苏晴沄耸耸肩,“我也没说一定是他,毕竟他那模样不像能布下今晚这种陷阱的人。或许公主府里有人用传讯符把消息送出去了也说不定,既然那人的目的是蓝莲花,早晚还会出现。”
西九岭点了点头,两人默然返程。
走了一段,苏晴沄突然一脸认真地看向他,“齐道友。”
被郑重其事的叫了假名,西九岭莫名有些紧张。
“那个高阶灵符你有富裕的不?给我一张防身呗?”苏晴沄露出狐狸般的笑脸,“你看,这次的对手显然是个元婴强者,万一下次我落单的时候被他逮住怎么办?我家老爷又没你家掌门那么大方,一张符都没给我画,我都没什么保命的手段。”
西九岭:“……”实不相瞒,其实我也没画符。
苏晴沄盯着他的脸,神情渐渐由期冀转为失望,“果然没有富裕的……”毕竟是高阶灵符,怎么可能随便骗出来卖?“你就当我没有说过。”
“不……”西九岭觉得确实该给她几张符防身,只是现在拿不出来,“不是没有富裕的,只是一时间整理不出来,等我整理一下再给你。”
苏晴沄一脸震惊,一时间整理不出来?你家大佬是给了你多少符啊!
西九岭看着她的表情又一次默然,感觉这姑娘又误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