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你们老虎不是应该生活在深山老林里的吗,怎么会出现在皇家猎场的外围?给你通知的鸟是什么鸟啊,普通的小鸟,应该也没有胆子敢会飞到你的领地里去吧……”
项翛年在等待剔牙棒完工的期间里,和乖乖坐在她边上的大老虎说着闲话。
“嗷?”
——“啊?说起来好像是有点奇怪啊,我前两天,一觉醒来好像就换地方了,周围都是我不熟悉的景象,我还以为是我梦游了呢……”
“嗷。”
——“但是转换了环境也没有关系,我在哪里都是霸主,就是这附近没有我以前的食物,都是长得小小的,不够我塞牙缝的……”
“嗷。”
——“然后,我吃着吃着,不就塞牙缝了么,正好听见树上有小鸟在说有人能听得懂我们说话,我就找来了,等你给我把牙齿弄好,我就要找路回去了,还是老地盘的猎物好吃啊……”
项翛年只是问了一嘴,但仿佛就戳到了这大老虎的话茬上了,大老虎滔滔不绝的,向项翛年诉说着它这么些天来的委屈。
想来也是,大老虎在自己不知道的途中,无知无觉的,被动的,被转换了地盘,然后,一觉醒来,大老虎就发现自己周围的环境,都不熟悉……无异于被绑架。
不熟悉的环境,不熟悉的空气,不熟悉的气候……所有的一切,对于骤然转换了地形的大老虎来说,都是那么的,陌生,又孤独。
一切都需要重新适应,大老虎在这样的外围中,就像一个格格不入的外来者……和项翛年一样。
不知为何,项翛年觉得自己似乎和大老虎共情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的牙齿,剔的干干净净的,保证你不会痛!”
项翛年大着胆子,抬起手,拍了拍大老虎的肩膀,传达了她的安慰。
感受到手心毛乎乎也有点扎挺挺的厚实手感,项翛年还没来得及感慨一声这大老虎把它自己养得很好时,就听到近前的侍卫们,还有远处传来的一阵阵惊呼和倒吸气的声音。
项翛年:“……”
啊呀,差点忘记了,这个时代的人,对于大老虎这样的猛兽,是相当惧怕来着……可能比现代灵活就业的年轻人,看到社保又要往上提的恐惧还要来的多吧……
“但是,也有点奇怪啊……”
同时,项翛年也敏锐的,从大老虎的话语中,感知到了其中的不对劲。
按理来说,提前来清理猎场的人,就算是要把大老虎这样凶猛的野兽驱赶,也应该是往更加深层的密林中赶,可为什么,大老虎出现在了山林的外围……
阴谋,一定是有阴谋!
但是……她要和谁说,要怎么说,才能让对方相信她,去着手调查了,也不会被背后的罪魁祸首提前察觉抹杀掉呢?
在项翛年在纠结人选是皇后宁妙笙还是王爷燕舟衍的时候,侍卫领队回来了:
“小娘子,你看这个行不行?”
侍卫领队举着一根被削的透出内里黄白的芯子的枝丫,递到了项翛年的面前。
领队的手艺不错,剔牙棒的前头尖而细,但也圆润,戳到了也不会出现伤口,而且,项翛年把剔牙棒拿在手里,没有感受到攋手的毛刺。
“哇!侍卫大哥,你的手好巧啊!好厉害啊!”
头一次直面如此直白也直给的夸奖的侍卫领队:“……”唔,心中被一箭,猛然击中。
感觉自家领队好像被一个小娘子给“调戏”了的其余侍卫们:“……”哇哦。
而率领队伍来救援的皇上和燕舟衍,快马奔来,将将把马停下来免得惊扰到大老虎的时候,还没等他们对大老虎展现震惊或是应对,就听到了项翛年对侍卫领队的这一声夸夸。
燕舟衍:“。。。。。。”小娘子是对谁都这样的吗?
细微的表情变动,关系不够亲近的人,其实是察觉不到的。
而燕舟衍,他在看到项翛年对着侍卫领队笑得无比灿烂的时候,只是眼角微微顿了一息,不拿放大镜,怕是看不出来。
但观察到燕舟衍神情有细微变化的皇上皇后:“!”哦豁!
然而。
“来,大老虎,张嘴。”
“啊————”
所有人的情绪,都在项翛年歘的一下,把自己的脑袋,毫不犹豫的,伸进大老虎的嘴巴里时,狠狠地提了起来。
“嘶……这小娘子的胆子也忒大点了吧……”
“哇啊啊……天呐,我都不敢看了,那小娘子的脖子这么细,人家大老虎一口就能给她咬碎了……”
“我嘞个天呐,那还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大老虎么,怎么这么乖顺,这么听那小娘子的话啊,像假的一样……”
“……”
在远处的人,对项翛年的举动,感慨万千,而兢兢业业给大老虎剔牙的项翛年,在尝试了几个角度之后,把比较大的骨肉剔出来之后,苦恼着底下夹在牙缝中间的骨肉,因为那个中间,用剔牙棒剔不出来。
“不行,还是得要一点棉线,这里有什么可以当牙线替代品的东西么……”
项翛年把脑袋伸出来休息一会儿,顺便也让张嘴巴张的下巴有些酸的大老虎休息一阵。
“嗷。”
——“哇,你是神医吗?我的牙真的不痛了,也舒服了好多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