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她转头的同一时间,就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圆溜溜大眼睛。
被养得很好所以看起来无比圆润的大脸盘子,两只前爪端庄地立在地上,显得胸口的一簇毛更加得蓬松,直立的耳朵尖尖,各长着一丛耸立着的黑色长毛,圆墩墩的屁股后面,坠着一根短短却绒绒的尾巴。
还是只白黑配色、像雪豹一样的幼崽。
这不是猞猁吗?
认出对方是什么品种的项翛年,在心中惊叹:
不愧是京城,不愧是皇宫,连猞猁这种喜寒、出没在荒无人烟深山老林地带的动物,都能被皇宫的人碰见,还带了回来。
这般凶兽,一般也不亲近人吧,怎么就想着把它带回……
疑问,在项翛年看到这只幼崽的体型的时候,又恍然大悟——也是了,这么小的幼崽,在那条件艰苦危险的深山中,有很大的几率难以存活。
带这只猞猁回来的人,想必也是担心这一点。
这般想着,项翛年看猞猁本就亲和的眼神,又带上了几分毛绒绒爱好者的“慈眉善目”。
隔着笼子和项翛年遥遥相望的猞猁,突然抖了个激灵,感觉背上凉凉的,以为背上有什么东西,感触十分敏锐的它,也不纠结面前这些陌生人了,扭着被养得棉花团一样婴儿肥的身子,转身想抓自己背后感觉到凉的东西。
但是,可能最近被喂养得太好了,让它的身躯,有那么亿点点的发圆。
再加上,现在还只有小短手的它,扒拉两下后发现根本抓不到它想要抓的地方。
然后,它又开始像追着尾巴一样的,追着背后的那块抓不到的区域,开始转圈。
“天呐——”
自古以来,除了人类以外,圆滚滚且长着一身蓬松毛发的动物,尤其是幼崽,大都会得到旁观者格外的宽待与容忍。
所以,这只猞猁幼崽的动静,让原本觉得所有凶兽都无比可怕的宫女们,顿时改变了她们的刻板印象,猞猁憨态可掬的模样,好似被戳中了内心最柔软的部分,让她们不住发出惊呼。
连宋公公看的,神色都忍不住松软了不少。
一个照面,猞猁就拿下了大部分宫女的心神。
至于剩下的那小部分,在上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可能在评估这里的价值,或许,在考量几天后,分配到哪个区域对她们来说更安全更划算更轻省,也更容易钓到金龟婿,当然,也可能只是纯纯地嫌弃这里。
“嗷……”
“好晕呐,为什么天在转,地也软绵绵的……”
那猞猁转了几圈之后便觉晕头转向的,在那里歪来扭去的,最后还是一屁股“咚”的,坐在了,哦不,砸在了地上。
见状,项翛年终于是没忍住,从嘴边溢出一声轻笑,但发出轻声后,她又意识到不妥,想去捂嘴,下意识观察宋公公的反应,但她那声笑像是连锁反应,一个接一个的,这一片都笑了出来。
项翛年趁机瞄了一眼宋公公的脸色,见他也是眉眼弯弯的样子,从小腹前抬至胸前的手,又放了下去,不知分寸的,收在小腹前。
“嗷?”
“你们为什么笑我?”
猞猁见这群不熟悉的人类仍然停留在它的窝前,还不时发出一阵阵的笑声,它睁着大眼睛,歪着脑袋,作思考状。
【~~~】
不明白为什么大家对一个小幼崽的善意如此强烈,但顺顺看着面前蓬松的猞猁,感觉自己有点痒痒的芯片,自检了好两遍,也翻遍了所有的维修手册,但都没找到解决办法。
顺顺用它出厂将将3个月的芯片想,都想不明白,不过,潜意识里,它觉得自己这样的变化是好的,是无害的,也不像中了病毒,而且,它也不排斥这样的变化。
但它还是好奇。
于是,它选择了询问自家宿主:
【年年,为什么我看着这只猞猁幼崽,感觉芯里痒痒的?我已经自检了好几遍了,没发现问题,但还是这样,是怎么回事?】
欣赏着猞猁幼崽各种萌态的项翛年,倒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情况,她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后,凭借她大量的看小说经验,她斟酌着向顺顺询问道:
顺顺啊,你,有没有装载自我学习成长的功能?
【啊?有的。】
虽然不明白项翛年为什么会把话题扯到别的功能上,但顺顺依旧坦诚。
哦。
顺顺啊,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什么?】
顺顺的答话中,无意识地透露出一丝紧张。
就是,顺顺,你应该拥有了自己的意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