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年说的地方,是距离他们郊区别墅不远的一处天然湖泊,这片湖泊大部分被一种浅蓝色的浮游植物覆盖住了,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一片饱和的薄荷色,边上碧绿的小草地与其相得益彰,很是清新治愈。
靠近湖泊的草地有一处很小的露天亭子,由于地处偏僻所以基本没有什么人会去,两个人到那里的时候,正好是中午时分,太阳最舒适的时候。
至于为什么没能早点出门,那就得问江逸年了。
沈筠原本一早上就打算起来了,结果整个人还没完全坐起来,就又被还在睡的江逸年拖回去搂在怀里又睡了个回笼觉,以至于起来的时候都快中午了,就连午饭都只是随便应付了一下,江逸年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个白色的毛线帽,用来给沈筠遮住兔耳朵,该说不说,这帽子和沈筠的适配度还挺高,衬得他本来就白皙的皮肤更加透亮了,江逸年帮沈筠戴好后,当即就在他脸上亲了好几下。
差点没把沈筠亲懵了:“……”
江逸年笑嘻嘻:“不好意思啊,没忍住。”
沈筠笑不出来:“……我刚刚才洗的脸……”
折腾了好久两个人才出发,好在地方不远,走走也就几分钟的事情,亭子里有一架藤制秋千,正好面对着湖泊的方向,在满是科技感的高楼大厦待久了的沈筠甚少能够接触这样自然到极致的景色,清新的空气灌进胸口,让他一瞬间有点移不开眼。
藤制的秋千在缓缓摇晃时发出不明显的声响,沈筠莫名想到了几个月之前,他被江逸年捡回家的那段时间,江少爷不懂得养兔子,只知道人家养猫养狗都要遛一遛,所以时不时就把他带到外面的花园溜,只是沈筠不乐意动,总喜欢窝在花园里的那架秋千上,慢悠悠地摇着,像现在这样。
那时候他是趴在江逸年腿上……
好吧,其实现在也是……
“感觉……”
江逸年很轻地说了两个字之后停下来,他以为沈筠没听到就没打算接着说,没想到这小兔子耳朵挺尖:
“感觉什么?”
“感觉回到了崽崽时期。”江逸年的指尖点了点沈筠的侧脸。
他说的是真兔子崽崽时期。
“话说,”沈筠动了动脑袋的方向,抬眼看着江逸年,“你为什么要给我起这样一个名字?”
“很可爱,你不觉得?”
“和你的气质不符,和我的气质更不符。”
“怎么,你觉得你这只兔子是什么气质?”江逸年嘴角带着浅笑,“没叫你肉球你该夸我嘴下留情了,不过也是奇怪了,兔子时候肉乎乎的一只,变成人了居然那么瘦,虽然……”
虽然该长肉的地方但也是不吝啬。
猜到江逸年要说什么的沈筠一下子别过脸,免得让红透了的脸让他看到。
江逸年捏了捏沈筠的耳朵:“那个时候,你突然就失踪了,我还挺难受的,毕竟养了好几个月,舍不得呢。”
沈筠顺着他的话接着说:“是啊,毕竟不是所有兔子后腰都有一滩墨水。”
“……你还真是记仇啊。”
“那当然,你做过的事情,我可都会记住的。”沈筠说,“劝你别惹我这只记仇的兔子。”
江逸年低声笑了笑,他的嗓音晴朗好听,缱绻得很。
湖面吹起风,天纳星四季如春,这风不冷不热,只觉得清爽又怡人。
沈筠记着他和裴千相处的时候,如果对方突然不说话了,会觉得有点尴尬,但是此时此刻,他和江逸年并没有说话交流,只是眼观着无边的绿荫,耳听着微风阵阵,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就像是被吹起涟漪的湖面,温柔又自然。
“崽崽?”江逸年突然出声。
“怎么了?”
“关于修复能力,你是不是自己就有?”
原本惬意地枕着江逸年大腿的沈筠听到他这句话倏然就坐了起来:“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说好的是出来放松的,怎么江逸年自己还说起这些事了?
江逸年抬手安抚沈筠一下子炸起来的兔耳朵:“你别紧张,我就是想确认一下。”
沈筠迟疑了一会儿:“确认什么?”
“在比特星的时候,我们从那个破旧的实验室逃出来,那时候我意外受了伤,晕过去之后再醒过来身上一点都没事了,你跟我说过是不知道怎么到你手里的金疙瘩救了我,可你当时为什么也会晕过去?我记得你的受伤程度应该不至于到这种程度。”江逸年说。
沈筠眨眨眼,他其实并不是很想提起这个事情:“这事情都过去挺久了,怎么这时候要提起来?”
“因为在亚利星,在只有我和你的时候,我看到你直接伸手就复原了那台新闻仪,崽崽,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确认,当时在比特星,是不是你在用自己的能量输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