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援任务进行到现在，傅姥仍然杳无踪迹，姜见凌担心老师掉到地底还坚决不肯出言求救，于是拜托几位前辈帮忙留意。

无名现今修得灵识，身形千变万化，她在口口附近发现了傅姥的气息，很快将消息传给妊桑。

“什么口口？”姜见凌被口口支配的记忆再度袭来，“为什么这里会有口口？”

“地机不可泄露。”妊桑微笑，“别担心，很快就会见面的。”

“……好吧。”姜见凌放下心来。

九点正。

剧场的喇叭适时发出提醒，话剧即将开场，请各位观众按序落座。

短短几分钟，姜见凌便知自己割舍不下大白狼，她偷觑了妊桑一眼，见她没有要离去的迹象，于是朝妈妈和貅武传音道：“搏一搏？”

“可。”

“好！”

紧接着，三人动作自然地把妊桑往最中间的座位一推，陆续讲出自己的留客文案。

姜见凌：“妊姨坐这里！”

姜迎帆：“这里视角最好！”

貅武：“这个好看的！”

三句话，妥善安排好摸狼计划。

妊桑微笑道：“多谢。”

“不谢不谢。”姜见凌伸出大黑手。

桑岚目不斜视，自从她阿娘归来，她每天都能顺到新鲜的毛，早已对顺毛之事脱敏。

——至少在别妖面前是这样。

眼下，还是专心看剧为上。

剧场灯光渐暗，在四周的暗影中，台上的几盏聚光灯显得更加幽深。

伴随着烟雾缭绕，饰演妫垣的演员登台，舞台背景切换成极北的雪山。

话剧前三分钟是妫垣的独角戏，采用默剧形式呈现，总体跟姜见凌她们看的剧透差不多，待常铭出场，台词逐渐增多，舞台气氛也转而变得轻松。

而让姜见凌深感意外的，是剧本对大圆的解说，这一解说在今日更是格外应景。

妘娲在繁世木刻下了一个正圆，紫元界的大圆也镌刻着一个正圆，只是多了几圈繁复的花纹。

人族曾经钻研许久，众说纷纭，仍未解开其中的奥秘，直到今日，大家才恍然大悟。

姜见凌内心激动，等到中场休息，才迫不及待地跟伙伴们讨论。

“大圆居然是月亮？！”姜见凌不自觉地把狼尾盘成一个圈。

“是月亮，也是潮汐。”妊桑解释道，“周而复始，循环往复，即是我们生命的真谛。”

妘娲种下繁世木后，人族接连不断地出生，即为最初的轮转。

这些人类的生命只有一次，由稚童成长为老妪，而后化为一抹黄土，长眠于世。

后来，逝去的人类有了魂，成了世间之鬼，她们发现，即使有繁世木在此，人族的生命也是单程路。

再后来，浮世泉有了雏形，巫鬼族让人族踏入轮回，让生命在世间绵延不绝。

妖族是另一种轮转，她们的灵力来自天地，又回归天地，新生的妖族愈发强大，她们与人类一起，携手谱写生命的乐章。

浮世泉和晟世火运转稳定后，二族的月经也更加规律。

她们感受着自然母亲的馈赠，悲、喜、苦、乐，万般情绪，都是她们与世间的联系。

“巫鬼族早参悟到这一层，但未在记载中明说，我与御丰、观白，也是后来许久才领悟到其中的深意。”

“御姥也知道？”姜见凌讶异道，“我之前问过她，她总是讲得磕磕绊绊的，说不清也道不明。”

妊桑微讶：“怎会？她的开悟时间要比我们早上许多。”

姜见凌忆起过往，有些表情慊弃：“她只会说，‘哦大圆’，‘啊大圆’，‘大圆超级神奇’，‘大圆有好多奥秘’，等等等等。”

“……”妊桑很会找补，“丰姨有些不善言辞，嗯，就像……”

“像一个绝望的丈育？”姜见凌试探道。

“……”妊桑拒绝接话。

“嘿！你怎么说话呢！”

包间的茶几上，有瓶易拉罐激情开口，将其中的可乐溅洒在地。

说坏话被抓包，姜见凌对此很有经验，她神色如常地拿起易拉罐，将可乐喝了个精光。

“哈哈哈，喝可乐都喝出幻觉来了。”

白莫见状，动作迅猛地掏出一桶瓜子：“倒点瓜子进去，好封口。”

“好好好。”姜见凌接过师娘的助攻。

“啊呸！小白，你也跟着百万学坏了。”易拉罐继续开口，闷闷的语气中是难以压抑的痛心。

姜见凌已然将瓜子填充了三分之二瓶。

她化指责为动力，迅速甩锅：“姥，给你个机会，洗刷自己的丈育形象。”

御丰不接招，若是应承下来，岂不坐实了丈育的污名？

御丰对甩锅也十分熟练，她装模作样地清清嗓子，宣布道：“8号包间涉及逃票，罚款一百猪，每天五分利，超过三日在此基础上翻倍，请及时结清。”

说罢，她不给姜见凌喘息的机会，飞速切断连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