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数封弹劾以元晓为首的臣子,妄图贿赂官员,窃取宫中机密便直达天听。
“元卿,可有此事?”位于高处的祁凛看不清面容,声音听不出喜怒。
元晓不慌不忙的下拜,“回陛下,确有此事,是臣一时鬼迷心窍,犯下了大错,臣愿领罚,望陛下开恩。”
“罚俸一年,降级一等,自去吧。”祁凛淡淡道。
“臣领旨谢恩。”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一切事情都有条不紊的发展着。
军队里祁尧提出的训练法在慢慢试验着,因为初有成效,逐渐被温密推广到整个禁军中,祁凛时不时就去禁军那转转,还说纪律较之前严整了不少。
火器研究的那群匠人和术士天天在宫中热火朝天的吵着,一个骂对方歪门邪道,干的都不是正经事,总是异想天开,一个又骂回去说墨守成规,不知变通,跟个迂腐的老头子样的。虽然骂的起劲,好像你死我活似的,但研究工作却顺利进行,祁尧上次还被突然的爆炸声吓了一跳,转眼这群人就被祁凛赶到宫中最偏的地方去了。
江式目前就盯着铸铁技术的改进工作,天天都要到铁匠那去看看,询问询问有何新成果。在他的严密监督下,匠人们不敢有一丝懈怠,天天铆足了劲的试验,成果斐然。经过了上次祁尧的警告,也没有人再敢随意来太府寺打探消息了,保密工作也很到位。
太学和国子监两座京中最高学府的玻璃装修一事也基本完成,祁凛布置的宣讲流程作业,祁尧也已经完成且和祁凛探讨完了,就待定下时间具体实行。
江越那边的肥料和农具的推广,他一直在亲自盯着,祁凛也下令全国效行,京都这边实行力度不错,其他地方有着祁凛的强制命令,至少基础程度都推广到了,更进一步的还需要时间。
江南那边有崔涟监督着,应该实施的会比其他地方会更好。
一切都步入正轨,祁尧突然想到,算算日子崔涟到江南也有些时日了,不知处理金氏情况怎么样?
刚想到这,就听见外面传来清脆的啼叫声。
……
崔涟是到江南有段时间,也和江南世家豪商们都见过了面。
一开始崔涟为了塑造个假象,以便后面更好的接触,并没有急着去赈济安抚民心。
到了江南,直接闭门不出,也不接待来客,私底下派人秘密去调查平陵金氏如今的情况。
等到渐渐了解情况,不是一开始人生地不熟的样子时,也足够迷惑了对方的视线,罪证情况等都被收集了起来,摆脱了被动的局面,崔涟才开始接受那些交游宴会的邀请。
第一次受邀赴宴时,双方都不了解对方的品性,开始都是小心的试探着。
“崔钦差一路舟车劳顿,到江南来又是事务繁忙,辛苦了吧。”
说话之人为江南世家之首姜氏的家主姜敖,他举起酒杯,面向崔涟一饮而尽。
崔涟也举起酒杯回礼,言辞仪态不露一丝破绽,“代陛下巡守,身为臣子分内之事,自是无辛苦一事可言。”
姜敖呵呵的笑了,说道:“是在下狭隘了,崔钦差年轻有为,正是施展胸中抱负的大好时光,自然和我们这些老家伙不一样。我观崔钦差气度不凡,可有婚配?”
崔涟微微一愣,清冷如玉的神色没有变化,应道:“并无,婚姻大事自有家中长辈做主,崔某如今只身许国,无心儿女情长。”
“原来如此,那便可惜了,老夫家中有一女,年过十五,娇俏可人,通识诗书,与崔钦差甚是般配啊。”姜敖抚着须微微叹息道。
任他如何说,崔涟都是拒绝:“崔某来江南一行,只顾为陛下分忧,又怎敢留意园中娇花呢。
陛下对平陵金氏一案甚是关注,要将其余孽同党一并捉拿惩罚。
只是崔某也是初来乍到,届时探查一事还怕是要劳烦诸位了。”
一旁的豪商张圭笑道:“这是自然,崔钦差有求,我等有何不应?”
宴会就是这样,作为受邀者,几乎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崔涟身上,言语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流转着,在这群狼环伺的情况下,崔涟始终不卑不亢,神色淡然,未流露出自己的一点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