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尧忍住笑,“介弟不如上手去摸摸看?”祁凛也是同样意味的看向祁介。
祁介心里怀着疑问,走到窗边,试探性的伸出手去摸,突然惊讶地微微瞪大双眼,将整个手掌附上去,然后轻轻敲一下,听着玻璃发出清脆的声音,转头声音都不自觉的提高了几分,“这里好像有层东西诶!”
祁尧走上前来,也伸手抚上去,跟他解释道:“这是琉璃厂研制出的一种全新琉璃,名叫玻璃,通体透明且坚硬,用来替代窗纸最为合适。”
祁凛在一旁补充:“等你回去的时候,你的寝宫也应该更换好了。”
祁介一脸惊喜,看样子都想现在就飞回宫看看了,盯着这玻璃左看看右摸摸,很是新奇。
祁尧祁凛也在殿内转了转,伸手轻轻抚上去,光滑细腻,洁净无尘,立于门外的侍人对着新玩意好奇不已,强忍着目不斜视来维持宫人的职业操守。
祁尧和祁凛就玻璃之事,在窗边低声交谈了几句,为这之后玻璃售卖一事,等到商讨完了,两人一抬眼,祁介早已转了个圈,进入里面去了。
祁凛追上去按住还在仔细观察的祁介的小脑袋瓜子,将他往回带,“好了,太阳都快下山了,待会回去由你怎么看,现在你得跟我去用晚膳了。”
看这小子的劲,恐怕还能再研究个半天。
好吧,祁介一脸不舍的跟着祁凛走远,他还没有把那边的玻璃看遍,这些看看里面是不是有别的颜色呢,不过一想到回寝宫之后还可以继续研究,祁介又重新兴奋起来了。
“阿耶、哥哥,我们快去吃饭!”祁介拽着祁尧就跑,惹得祁凛在身后一边跟上一边暗骂:
“小心点,别把你哥哥摔着了!”
祁尧跟着祁介跑在前面,脸上尽是张扬愉快的笑容。
晚风和煦,天光温凉,四处都是一派惹人愉悦的生意。
……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次意外的休假都过得不错,交游玩乐,很是畅快,除了一人。
——萧成。
休假对别人而言很开心,但对于萧成而言,他经过上次言官弹劾,被圣上勒令回家反省后就一直赋闲在家,这种天天休假而产生的政治隔绝,对于一个想要接近权力中心,窃取政治机密的人而言,是多么不能忍受的折磨。
萧成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脸色沉重阴暗,院中的侍女都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努力缩着身子,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屋门轻启,一个身姿婀娜,容貌深邃不似汉人的女子走了出来,轻轻拂一拂手,屏退了所有侍人。
“将军不必如此焦急。”倾枝在萧成对面坐下。
萧成看着对面女子从容有恃的样子,心中的怒气越发旺盛,“我能不急吗?自从被陛下训斥闭门思过后,朝堂大事就完全不过于我耳,墙倒众人推,我在朝堂上的人也一个接一个的被弹劾免职,再这样下去,陛下都要忘掉我了。”
倾枝不急不忙安抚道:“将军自陛下潜龙时就跟随在身边,情分自是非同常人,如今自是暂时怒气冲心,等到过些时日,消了怒气,自然就又想起您了,更何况,陛下只是罚您闭门思过,都不曾有何实质性的惩罚,说明对您还是很宽仁的。”
萧成心中仍是不安定,看着对面的女人,有些欲言又止的说道:“你说、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自从走上了这条不归路,萧成的疑心就越发重,这些时日更是疑神疑鬼,心里总有些不安。
“不可能。”倾枝美目冷凝,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们一点蛛丝马迹都彻底清理干净,他又如何能察觉到。”
“将军莫要自己吓自己。”
她勾起酒杯,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妩媚,“将军只管继续,祁帝那样重情的人物,又怎么会轻易怀疑陪伴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呢?
祁帝虽不会重用将军,但同样的,也不会轻易怀疑。只是以将军之才,太过屈就了。
待到事成之后,我主必答将军以厚报,大安许国万里,占据其一立为雄主,凭将军之能又有何不可?”
萧成听此,到底在利诱之下稍稍安心,说得对,他可是跟随祁凛几十年的老部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他偏偏压着他,不给他晋升,尤其是陈康,明明资历都比不上他,偏偏祁凛就格外宠幸,现在的地位都超过他了,要他在陈康面前低人一等,这让他怎么能忍。
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了。
倾枝勾唇一笑,魅惑而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