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注意到了他的手上尽是鲜血,虽无法出声,萧瑾猜的应是遇到了什么紧急情况,虽心下不满,但也只得待回头细问。
车身又一道重重的撞击。
又是一人闪身而入。
裴誉亭迅速转身欲制住那人,那人武功定也不低,两人在狭小的车内过起招来,萧瑾和两位侍女则被逼在角落。
待她细看,新进来那人正是赫远。
萧瑾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她此刻无法出声,为制止这二人,她心一横向前探身,挡在了两人之间。
此时两人双双出掌,这两掌便结结实实地都挨在了中间的萧瑾身上。
肩骨碎裂的声音很轻,但还是清晰地回响在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裴誉亭和赫远都愣住了。
两人出掌干脆,力道都很大,萧瑾一霎竟没感到疼痛。
疼痛是在她向下倒去的那个瞬间后知后觉从骨头缝里生出来的。
望着萧瑾就要向后倒去,与她面对面的赫远慌忙拉住她的小臂,而裴誉亭则从后面给力,用满是鲜血的双手撑住她后背。
“公主!”赫远自责极了,眸里尽是悔恨。
萧瑾出不了声,只紧紧咬住下唇,这迟来的痛意竟这般汹涌,疼得她红了眼底,眸中不由泛上了湿意。
赫远从前拉着而裴誉亭从后托着,两人齐齐发力,更将她的肩胛扯得生疼。
裴誉亭有些不知所措,愣了半晌,他才反应过来解开了萧瑾的哑穴。
“好痛……”萧瑾声音有些哑,“这样痛……”萧瑾的声音因疼痛而低得微不可闻。
裴誉亭和赫远会意,但两个人谁也没有松手。
“松手……”萧瑾几乎是从牙缝里艰难挤出这几个字。
暮桃和棠雨也吓坏了,虽口不能言,但两个人急忙上前去扯二人的手。
僵持片刻,赫远终是放开了萧瑾的小臂。萧瑾顺势倒下,裴誉亭纵使平日再冷漠也伸臂接住了她。
萧瑾额间的汗珠细细密密,此刻有些呼吸困难。
狭小的马车里同时挤了五个人,更显逼仄。
裴誉亭这才想起要解开暮桃棠雨二人的哑穴。
“公主!”
“公主!”
两个侍女似是急昏了头,眼看这就要落下泪花。
萧瑾此刻脑袋枕在裴誉亭臂弯,已是痛的说不出话来了。
车外的雨里似乎夹杂着一轮脚步声。
“又跟来了。”裴誉亭看向窗外,沉声道。
那脚步声渐强,而后又渐远。
“大人这是怎么回事?”赫远拧眉望向裴誉亭,语气里似有质问之意。
“你是何人?”裴誉亭冷冷反问。
萧瑾轻轻咳了两声,这动作又牵得她肩上的伤口一阵更猛烈的剧痛,引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公主!”赫远身子前倾,伸出手去想看看萧瑾的伤势。萧瑾枕在裴誉亭的臂弯他怎么看怎么扎眼,且裴誉亭看着动作并不轻柔。但他也并无立场将萧瑾揽在自己怀中,只得给暮桃和棠雨道:“你们快先将公主扶好,免得再动到伤处。”
暮桃和棠雨也如此打算,奈何车上人多且逼仄狭小,若是移了萧瑾上半身,则腾挪起下半身为了避免牵到她肩上的伤口也须得费一番功夫。
哪知赫远刚刚伸手便被裴誉亭无声挡开,他挪了挪胳膊,将萧瑾瘦削的肩往上扶了些,萧瑾的发顶轻轻隔着衣服碰到他锁骨,裴誉亭下意识蹙了眉心,声音依旧冰冷,“就先如此吧,省的这小车里挪来挪去麻烦。”
“你俩看看她伤得如何。”裴誉亭转目光,对暮桃和棠雨道。
赫远也随即转过眼去。
暮桃轻轻拉下萧瑾肩上的衣裳,只见萧瑾的右肩尽是淤血,虽无伤口,但青紫和红肿丝丝错杂,看得人触目惊心。
萧瑾此刻已痛得昏了过去。
“公主之伤如何?”赫远虽眼睛未看过去,但耳中听得暮桃的动作,忙急切发问。
“公主这伤……”暮桃声音有些哽咽,“定是很重。”
“这天气回长安应已是傍晚了,公主回府后即刻宣个太医来,姑且再撑两个时辰吧。”裴誉亭语气缓和了些,不似方才那般冷厉。
萧瑾的马车因坐有五人而速度明显慢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