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预产期时,小哥心中的焦虑几乎到达巅峰。
担心自己会影响到初桃的情绪,他还完全不把焦虑表现在脸上。
于是小哥便出现了以下行为,包括但不限于每天将宝宝的用品反复消毒,盯着老婆隆起的肚皮轻轻抚摸,每天给瞎子打10个电话,询问什么时候要去医院。
弄得纪初桃哭笑不得。
“我没事,宝宝也没事,瞎子不是说了吗,预产期前后1-2周都是正常的。”
纪初桃关掉电脑,扶着肚子,拉小哥到客厅沙发坐下。
小脸贴着小哥掌心,猫儿一样轻轻蹭了蹭。
“别担心啦,我们宝宝很听话了。”
纪初桃说的确实没错。
怀孕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完全没有经历过孕期的任何副作用。
没有孕吐,胃口反而更好。没有腰痛水肿,四肢也仍旧纤细。
如果不是大了几圈的肚子,和稳定的胎动,纪初桃自己都会偶尔忘记已经怀孕。
整个孕期里,吃不好又睡不踏实的反而是小哥。
“瞎子说我们也可以去医院待产。”
小哥垂眸,手落在初桃圆溜溜的肚子上。
似是察觉到他的关注,里面两个宝宝小心翼翼隔着肚皮和小哥的手碰了碰,幅度很小,丝毫不敢让妈妈感受到不适。
这样的胎动在孕晚期每天都会发生,纪初桃已经见怪不怪。
反正每次孕检,医生都说她两个宝宝虽然小,但非常健康。
看着小哥隐隐透出几分青色的眼底,纪初桃心道生孩子也不能先把老公给逼疯,干脆点头应允。
“那就去医院,小花不是已经安排了产房嘛,我们先过去住两天看看。”
如果这样能安张起灵的心,她其实也无所谓。
反正无论住在哪,两人都是一起的。
听说他们要去医院待产,吴邪和胖子这俩干爹也赶紧大包小裹收拾好东西一起跟了去。
医院其实离雨村不远,就在农庄旁边,整个区域规划地相当完整,几乎就是一个小型市中心。
方便周边十几公里的村子过来看病逛街。
这个半公益性质的医院,还让纪初桃荣获一次优秀青年企业家的称号。
住进医院当天,小花和瞎子就带上医疗团队从北京过来,给纪初桃整体检查一遍。
确认她身体任何问题都没有,小哥悬着的心才微微落下一点。
“放心吧哑巴,你媳妇儿这身体比我还健康。”
单独一间的待产房外,瞎子拍了拍小哥的肩。
透过窗户,两人能看见里面走来走去的医护团队,清一色的女医生和女护士,都是小花的手下心腹,绝不会透露任何消息的。
“不过小桃顺产行吗?真不用开刀?我进修的产科其实还不错,有行医资格的。”
小哥看了瞎子一眼,没说话,几秒之后才低声回答。
“她麻醉药免疫,不能开刀。”
如果真做剖腹产,那和把初桃反复开膛破肚有什么区别。
“宝宝体型小,胎位也正,顺产应该会很快。”
自从初桃怀孕以后,小哥几乎把所有和孕期以及分娩相关的书籍都看了一遍。
每天给初桃按摩暂且不提,小哥最最关心的就是真正分娩时,他的初桃到底要受多大的苦。
当然,这一天很快便来了。
预产期当天,小哥严阵以待,眼睛一直紧盯着老婆的一举一动,片刻都没有移开。
仿佛只要纪初桃出声,他就会立刻冲过去。
相比之下,吴邪和胖子放松多了,还在问纪初桃想吃什么,到时候要不要让护士给拍摄宝宝出生的录像。
想到自己孕中看过的电视剧中,产妇生孩子都像从水中捞出来一样,纪初桃果断拒绝。
“我不要,太丑!”
时隔多年,纪初桃的大小姐脾气和偶像包袱再度出现。
她可不想留这种纪念!
万一她到分娩台上,也避免不了脸色苍白出汗,都被录下来岂不是很丢脸。
一旁的小哥根本没听见他们在讲什么,只是正襟危坐,时时刻刻关注着初桃的状态。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晚上。
原本纪初桃都以为自己分娩期应该会拖延几天。
没想到刚遛弯儿回来,床还没躺下,她就突然感觉自己两腿间一湿。
“张起灵,我好像,羊水破了。”
小哥耳边有一瞬间安静,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初桃说了什么,手就已经将她抱起来,平放在床上。
“别怕,我来叫人。”
小哥面色如常,声音也非常镇定。
如果忽略他瞬间失温的掌心和有些飘忽的步伐的话,和平常确实没有什么区别。
看到他这样,纪初桃反而不紧张了,唇角抿着笑,乖巧点头。
小哥是关心则乱,冷静下来后,他以最快速度叫齐人手,拿到待产包,给老婆喂了几块巧克力。
直到此刻,纪初桃也终于体会到怀孕的一些烦恼。
宫缩就像扰人的苍蝇一样,一直绵延不绝地痛。
比不上被刀割了的生疼,但总让人难受地想要翻来覆去。
她身体和旁的人还不同,痛了一会,又有一种清凉的舒适感覆盖在小腹处。
整个天然的冰火两重天。
好在这种煎熬不到一个小时,纪初桃便连人带床一同被推进产房。
小哥穿上防护服,握紧她的手一同跟了进去。
以前没有宝宝时,纪初桃常听人说,生孩子是人的生死大关。
虽然她知道自己并不会死,但听多了难产时的痛苦,她也是有一点点恐惧的。
指尖神经末梢活动凝滞下来,手指不由自主发凉,被小哥攥在掌心里。
温度罕见得相同。
“别害怕,我在。”
小哥伸手轻轻摸了摸初桃的脸,眼底闪过显而易见的心疼。
一整个孕期下来,少女的脸还是那样小巧细嫩,没长一丁点肉。
如今躺在产床上,刺眼的无菌灯照得她脸蛋更加雪白,看起来别样的柔弱可怜。
“喝脉动还是吃巧克力,也有一直温着的鲜牛奶,加了糖的。”
小哥低沉的嗓音此刻像融化的雪水,绵延缠绕在纪初桃耳边。
耳朵有些痒,但瞬间又被宫缩带来的异样所取代。
她蛾眉刚刚蹙起,一个稍凉的温度便落在她的眉心,伴随着小哥低低的声音。
“疼吗?”
纪初桃摇摇头。
她的体质和普通人不同,虽然痛觉敏感,但因为恢复得更快,这种宫缩在她身上其实真的没有多疼。
只是很奇怪,肚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滑。
“老公,你说我什么时候能把宝宝生下来?”
“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