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踩的巧克力糖纸染上鞋印,汪元武移开脚后震惊地发现,巧克力化了一半从糖纸里流了出来粘在地上,一半黏黏糊糊地黏在他的鞋底。
“赔钱货,你怎么赔!”汪元武心疼的举着自己的新鞋子,这可是他受伤后他爹给他买的补偿礼物,今天刚穿就这么毁了。
圆桶样子的他以金鸡独立的姿态抱着自己的右脚,这个样子实在是引人发笑。
几声窃笑传到汪元武德耳朵里,他转头恶狠狠瞪了身后一眼,回头又以威胁的口吻恐吓,“我这鞋可是双星,20元一双!你要不赔我就告家长让你爸打你!”
莫语对汪元武的叫嚣没有丝毫回应,她正盯着地上形状凄惨的巧克力认真思考着裴青阳收下的可能。
正好裴青阳到了,他一眼就看到被堵在座位欺负的莫语。
裴青阳放下书包开始做课前准备,笔袋、课本、笔记本一个个摆好后才侧着头观赏这场戏码。
在他预想中莫语应该沉默着被欺负后叫老师报复或者直接将烦人的汪元武怼到无话可说,但意外的是对方在看他。
对上一双漆黑的瞳孔时裴青阳还楞了一秒,对方平淡地望过来后又很快收回,浓密的睫毛也垂落了下去。
这是在向他寻找帮助吗?
他还没想明白就看到汪元武上前了一步将莫语的身影完全挡住。
“你是哑巴吗!怎么不说话?”汪元武推了把凳子上的莫语,但对方纹丝不动。
莫语看了眼自己的肩膀,这里被打了,所以她是正当防卫。
冷漠的视线从汪元武抹着紫药水的脸上划到自己的桌面上,盒装牛奶不行,饼干是小零食也不行。
在莫语左右转头寻找东西的时候,窗台上舒展着自己植叶的绿萝进入了她的视野。
但用花盆砸人要是摔倒地上根系断了植物就死掉了。
突然间莫语注意到自己坐着的东西。
“是要我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塞你嘴里了才说话吗?喂,傻子……”
汪元武最后的话没说出来,他只觉得脑袋一痛就跌坐在了地上,他面前站着举着长凳的莫语。
一个长凳有对方一半高,木质的长板凳一个成人都只能两手拎一个,而莫语双手抱着长凳一角轻而易举就把它举了起来。
羸弱瘦小的身影面无表情地举着长凳就要砸下来,巨大的阴影之下瑟瑟发抖的汪元武感觉自己在做梦,不然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漠视地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的视线让汪元武意识到对方是真的打算杀了他,他彻底忍不住了,这一凳子砸下来他会死的!
在对方撕心裂肺的哭声中,裴青阳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现也不烫啊,怎么突然变成了案发现场的样子。
有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已经在周围欢呼,跑去找老师,试图和莫语交流的人仍然在劝着却没什么作用。
整间教室都乱作一团,各种声音凝聚在一起,裴青阳只有种荒谬的感觉,她不是很聪明吗?不是天才吗?遇到事情直接以武力解决还快要闹出人命,她脑子有问题吧!
“你知道不知道你这一板凳拍下去会带来什么。”裴青阳推开挡在他面前的人,站到汪元武身旁直视着他面前的莫语,凤眼里充斥着熊熊燃烧的怒火。
声音平静到十足的淡漠,“少管所、赔钱、背负人命一辈子活得像阴沟里的老鼠,不管是你还是你的家人。”
莫语手里的板凳晃了晃又引起一大片喧哗,她平静地把长凳放下第一次认真地注视着裴青阳,“满十二周岁触犯刑法才会进少管所。”
“如果,送巧克力你收吗?”
裴青阳看着地面散落的巧克力,他认识这个羚羊品牌比之前自己给对方的巧克力便宜很多。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问一个不相关的问题,但以他的习惯碰都不会碰,更别说放进嘴里。
“我不吃低于十元一块的巧克力。”裴青阳随意说着,目光扫过围观的人,“一会儿老柳就要来了,比起又一次被特殊对待,我认为大事化小比较好,对吗?”
在一片唏嘘声中裴青阳还露出可爱的微笑。
坐在地上的汪元武抽噎一声捂着自己的额头跑了。
得到答案的莫语转身去了教室后面找扫帚和簸箕,根本没听全对方所说的话。
爱护环境才是乖孩子。
柳义康着急忙慌被贺赐拉着到了教室看到的却是一片祥和的景象。
看书的看书,聊天的聊天,全部专注自己的事连他来了都没反应,头抬都没抬,他最关注的两人也相处和谐。
莫语在扫地上的巧克力,裴青阳盯着莫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就是你说的出事了?”柳义康看向贺赐。
贺赐也不知道,他满头疑惑,之前还嚣张跋扈要用凳子砸人,现在怎么风平浪静?
“柳老师,班长说的是汪元武吧。”裴青阳右手托着下巴笑得很是乖巧。
柳义康看向最后一排的汪元武,对方臭着脸不知道在和谁怄气,脸上本来就涂了紫药水看着像半面人,现在额头还一片青紫,一张脸五彩斑斓看着很惨。
“他刚才进教室的时候直冲莫语来,没看脚下,一头撞到门框上了。”裴青阳条理清晰地解释了一遍,“好在没有撞傻,不然月考我们甲班就少了一员大将。”
话头突然就调转到即将到来的月考之上,班上的学生没多少,提起这件事却全部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格外团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