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妾身也有个条件,他日后万不能再到我王府来闹了,若是他再糊涂,妾身定要在皇上面前去陈请告御状。”
雍王妃不缺银子,她不想此事隔三岔五重演。
就当是拿点银子消灾。
很快,王妃身边的婆子就把两间铺子的地契,托给韩公公。
韩公公伸手接过地契,自明白雍王妃的意思,正色道:“世子爷,你身上还有要紧公务,东西都在奴才手上了,尽快表个态吧。”
李灵浩很意外,雍王妃到了最后会让步,声音也小了不少,轻声道:“婶子放心,日后侄儿不会再糊涂。”
送走众人,事情也算告一段落。
晚上,阮娇娇用膳后,往日一样去灵慧郡主的院子,让她给自己施针。
脚步刚踏进院门,就听到雍王妃大声抱怨道:“你究竟要何时才准备成亲。”
“你一个女子不嫁人生子,学医有何用处。”
灵慧郡主性子沉稳,听到王妃都气急败坏了,她才平静地回一句,“学医能救人,女儿要为父王和你争回脸面。”
“让众人看一看女子也能成就一番事业,母妃,你相信我,我在外面都能坐堂看诊了。”
雍王妃如何不知自己女儿从小的愿望,看她这般用功,心中也不忍让她放弃。
今日李灵浩一闹,她心中郁闷,不由得迁怒到了自己女儿身上。
雍王妃嗟叹一声,继续劝道:“慧儿,母妃一直没反对你学医,可这也不影响你的婚姻大事呀。”
“你姨母给你指的胡家,不是很好吗,他家次子也愿意到我们王府来入赘。”
灵慧郡主想起那人五大三粗,小眼睛大脸盘,睡在一张床上,指不定被他压死。
脸色一沉,“母妃那人太丑了,女儿不想要。”
“可好看的世家子弟谁愿意,倒插门呀。”
母女俩都沉默下来,灵慧郡主也不敢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阮娇娇不想打扰母女两人,放轻脚步转身离开。
回到她自己住的院中荡起了秋千。说到生子,她心中也泛起了嘀咕。
自己求子水也饮过了,补身子的汤药天天喝,为何就是没有动静。
她知道齐思远很想要个孩子,她也想有个自己的骨肉。
无奈几月过去了,就是不见响动。
准备安歇时,灵慧郡主找了过来。
她医治病人认真负责,每日都给阮娇娇施针,以助她快速恢复记忆。
阮娇娇也十分配合,在灵慧郡主针刺的时候,她一般不敢多言。
过了许久,等她拔针后,阮娇娇突然说了句,“余朗很好,只怕王妃看不上。”
灵慧郡主的手一颤没作声,片刻后,她笑道:“我就猜到你到过我院中。”
阮娇娇干笑道:“我……不是有意要偷听的。”
灵慧郡主反倒不在乎,“无妨,也不是什么秘密,下次想听就进来听。”
今日阮娇娇不顾自己安危,保护母女俩,她一片赤诚之心让两人感动不已,也没把她当外人。
“好了,今日你与那人打架,也费了不少力气,我们就不聊了,你早些歇息。”
看灵慧郡主收拾好自己的药箱,正欲起身告辞。
阮娇娇忙抓住她,“郡主,你给我把把脉吧。”
灵慧郡主耐心解释,“我昨日才给你诊过,你身子恢复得很好,气力充盈。”
心道,不知她夫君,用了什么给她大补,那日在码头搬东西难怪那般有劲。
阮娇娇脸色微红,吞吞吐吐道:“那……我为何还没有身孕,是不是我生不出孩子。”
灵慧郡主看她一脸慌张,又坐到她身边安慰道:“娇娇别担心,你体态康健,气血足,断不会是不孕之症。”
“我记得我师傅说过,你前番被人击中的是小腹,伤势颇重,需得慢慢调养。
“你莫要着急,孩子定会有的。”
是夜,齐府妙语堂。
齐思远还在忙碌手上未处理好的政事,再过几日便是殿试了。
殿试后他得甄选贤才和能人,无空再处理其他事。
所以,他要提起忙完紧要的事情。
快到三更天了,余朗看他也没准备安歇,便为她换了盏提神的清茶。
齐思远神色淡淡,指了指对面榻上堆着的东西,问道:“榻上的东西何人送来的,为何不入库。”
余朗解释道:“爷,是东院主母送过来的。”
“属下看,有些女子的用物,不知该如何处置?”
王氏早就听说,齐思远宠溺自己是侍妾,便有意拿了一些女子随常用物。
齐思远神色忧郁,视线扫了过去,有布料,和女子饰物。
他一观便知,是质地平平的一般之物。
晓得王氏看不起阮娇娇,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意,冷声道:“把这些东西,全拿去分给下人们用。”
“我岂会让她用此等粗鄙之物。”
余朗听出了自己主子不满,心中也是气,絮絮叨叨说起了东院的事,“爷,听说大姑娘的亲事定了,是鸿胪寺少卿薛大人家中的长子。”
“薛大人家世代簪缨,如果不是看爷你如今在朝中的地位,大姑娘如何会攀上这么好的亲事。”
齐思远没有理会余朗的唠叨,他放下手上的狼毫,把茶盏端起来一看,又随即放下,慢声问道:“为何换了红果茶?”
“爷,红果茶酸甜最容易犯困了,不如雪尖醒神。”
余朗如何不知这红果茶,是阮娇娇往日最爱喝的。
齐思远向来不爱饮甜味,这几日连连喝这茶,不就是睹物思人。
齐思远苦涩一笑,“我还需要醒神吗,她不在的这些日子,我何时有个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