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凛川将将接住自玉白指间滑落的酒杯，便瞥见头号挤出人群走近，打趣着拍拍他的肩。“很会啊哥们。”

“回头教你。”宋凛川淡笑，几乎盖住女孩子脸的手掌轻蹭她的下巴。

头号的脸隐在明暗不定的灯光里，配上造型粗犷的面具，显出几分狰狞。

他在两人面前站了数秒，被后面的人催着走，眼神几变，终于缓步走进洗手间。

电梯门打开，宋凛川迅速揽着人进去，接着解释：“你听我说。”

汪漪扯开他的手，吩咐保镖：“去找人，看是少了哪个。”

“不用，我已经找到了。”宋凛川的手又粘过来，“我带你去看。”

汪漪不耐烦地再次甩开他的手，“你能不能改改你这动手动脚的毛病？！”

宋凛川指指保镖手中的酒杯，“谁先动手的？”

“仙女。”汪漪小下巴一扬，理直气壮。

宋凛川笑了，正要顺嘴夸夸小仙女，她却径自出了电梯。

“老板，刚才在台上表演的应该是他本人，动作娴熟，神态自然。结束后合照时，就不是他了。”

储物间里，保镖指着昏倒在地上的年轻男子向汪漪报告。

“幸好没有大碍，但还是需要去医院仔细检查一下。”汪漪说道。

“已经安排了。”宋凛川紧盯她：“合照前，我发现那人不对劲，就让人查了一下。你别怪我自作主张。”

汪漪看向他，猫儿眼在微暗的灯光下依稀含着几分缱绻。“怎么会呢？多谢哥哥。如果没有你，会所跟我现在都危险了。”

田助理心下一咯噔，不动声色地将汪漪扶远。“老板，李警官那边已经行动了，这会儿罪犯说不定已经落网。您先到卧室休息一下，有新进展我立刻跟您报告。您今天有些操劳，我给楚医生打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汪漪拿手背贴贴脸颊，点点头。

灯红酒绿迷人眼，她现在有点晕。

“怎么样了？”燕銮来电，宋凛川一边接起，一边目送汪漪走进休息室。

那边简短说了情况，他眉头松了又紧。“姓孙的自然不能放过。但其他工作人员也未必无辜。妲妲这边可能有些意外情况，需要扩大盘查范围。你先跟李警官说明情况，把人控制住。”

“我插手公务？妲妲配合他们工作时你怎么不说？以会所的正常安保级别，你变成苍蝇也飞不进来。”

那边显然开始求饶，宋凛川冷哼一声，直接掐线。

十分钟后，楚夜阑手下最得力的医师带着治疗车赶到，给汪漪做完检查，用了些药，表情严肃起来。

“问题严重吗？”宋凛川的脸色不比他好看。

医生看看他，又转向田助理。“我建议联系汪小姐家属。”

“我就是。说吧。”宋凛川轻轻抬了抬手臂，立刻又被拽紧。“哥哥，别动。”

医生垂眼对上大小姐挣得溜圆、闪着贼光、一瞬不瞬盯着宋大少的双眸，实在说不出她神志不清醒的字眼。

田助理别开脸，给大少爷发信息。

刚才宋少没想进卧室，是老板硬把他召唤过来的，还死拉着人不放。

医生的视线落在桌面的酒杯上，“这里被加了很厉害的东西，可能是精神管制药品，不过具体是什么，得做了检验才知道。”

宋凛川点点头，“妲妲一口没喝，只是沾了嘴就如此严重。”

“倒也不是太严重。至少目前汪小姐各项指标还算稳定。我刚才建议通知家属，是因为考虑到汪小姐先前的身体状况，在这里只给她用了基础的缓解药，其他的治疗措施还需要把汪小姐送到医院，听取家属意见。”医生赶紧解释，顺便摸了摸脖子。

别人被捅了刀子，他能治。看宋少这低气压，一不小心就能把他捅个对穿。那就没得治了。

田助理打完电话回来，神色稍缓。

宋凛川扫了她一眼，拍板：“那就等几分钟，让汪叔他们做决定。”

意思是，不让楚夜阑的人带走汪漪。

医生刚想开口，宋凛川便先发制人：“我不放心你们，也不放心我自己。如果楚夜阑亲自来接，妲妲也愿意，我可以跟着一起去医院。”

医生思忖片刻，挤出笑：“那还是等汪小姐家里人到吧。”

宋少明知楚总在做手术，一时赶不过来，还强人所难，果然霸道专横。楚总不改一改温和的风格，怎么争得过？

宋凛川手臂被用力一拽。他正转脸听助理说话，一不留神就被带歪，差点扑到大小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