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对自己的认知,越发成迷了。
江特助觉得肩上的担子更加重了。
看了眼监控,赶紧提醒:“康小姐下来了,关了吧。不然让她瞧见了,还以为您在监视她。”
怕她?
宋大少不为所动,继续看文件。
陪他在温暖如春的室内看偶像剧,十分钟就睡着。
跟陌生男人在冰天雪地里演偶像剧,她倒精神十足。
如此失职的护工,他会怕她?
自动门响起,康涟洏一身寒气地走进,先跟两人打了招呼,然后把工具车拖去储物间。
江特助下意识去看监控屏幕。
漆黑一片,映出他瞎操心的脸。
“老板,送给你。”
康涟洏从储物间出来,手上捧着一只小雪人,圆滚洁白,憨萌可爱。
宋凛川乜了眼雪人,一脸嫌弃地坐远了些。
康涟洏不解地看了眼江特助。
“先放冰箱里吧,别化了。”
江特助笑着提醒她。
对哦。
康涟洏飞速把小雪人送进冷冻室,又折回来,坐到宋凛川身边。“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宋凛川淡瞥她,神色比外头的冰雪还冻人。
【你身上凉,离我远点,别冻着我的脑子。】
??
康涟洏看着投屏器上的字句,眨眨眼,看向江特助:“江哥,你又办错事儿了?”
害得她被迁怒。
江特助微笑:“老板是担心你着凉,让你赶快把衣服弄干。”
“是有点冷。”康涟洏打了个寒噤,起身去烘房。
吹得干爽暖融的出来,屏幕上的字又变了。
【你先回去,最近暂时不用过来。我有事。】
看上去是有事。
康涟洏想了想,还是关心道:“什么事啊?需要我--”
宋凛川霍地起身,目不斜视地进了卧室,并用力摔上了门。
“老板可能有些心烦。他大半个月都没现身公司,难免有人借机生事。”
江特助如是解释。
康涟洏了然,“公司那么大,有小人也正常。”
那也不该对她甩脸子呀!
“哼!幸亏我不是他真正的未婚妻。不然他这样阴晴不定,还动不动冷暴力,我很容易享年二十二的!”
康涟洏拽起包包,气哼哼地走人。
江特助在客厅等了几分钟,去敲卧室门。
“老板,康小姐下楼了,我让阿卫送她回去。”
卧室门打开,宋凛川立在窗边,指间烟气袅袅,另一只手擎着红酒杯轻晃。
“您现在不宜沾烟酒,这要让康小姐知道了...”
他家老板一个眼神,江特助后面的话就说不下去了。
那眼神,怎一个怨念了得!
【你去查查,多金今天为什么不高兴。】
不是您不高兴吗?康小姐多开心。
江特助嘴上应着好,不耽误心下暗诽。
【再把我住院的消息放出去。】
江特助脑中闪过公司最近的股票走势图,点头:“您是该露个面了,稳一稳股价和人心。”
【就说我突发急病,目前还在重症监护室。】
被康小姐气的吗?
江特助瞬间反应过来,“您是想彻底拔掉那几颗锈钉子,再推行电动化方案。”
【那叫栋梁。】
宋凛川轻晃手指,对自家特助的话不置可否。
【宋氏股票即将动荡,全指望我们的三位董事,鞠躬尽瘁,力挽狂澜呢。】
“明白。我再跟沈总通个气,请他配合。”
江特助默默地给三名董事点蜡。
“记者和探视者是否一概拒绝?”
【拒绝。】
【盛家如果来人,就说我不方便接受长辈们的探视,怕折寿。】
您直接报盛寒时的身份证号码好了。
江特助八卦之心顿起:“您有要事跟盛公子相商?”
宋凛川凉凉地瞥他一眼,将不曾入口的香烟丢入烟灰缸,再以红酒浇灭。
是要好好跟他讨教一下考古方面的问题。
* * * *
研究所里,积淀千年历史的古籍散发出陈朽的气味,因着湿润的大雪,更多了些阴沉的味道。
盛寒时坐在这些古籍中间,一直盯着手机界面,脸色更阴沉。
叩叩!
助理敲门进来。
“教授,安小姐过来送她的个展邀请函。”
“不是送过了吗?”盛寒时皱眉。
“是。她说您一直没有确认是否到场,所以亲自来问问,是不是对她的活动安排或作品有意见。人还在会客室等着。”
“你去招待一下。就说我自认才疏学浅,是西方艺术门外汉,不方便去捧场。”
“已经说了。但安小姐说,她有一些关于康小姐的事情,想当面跟您聊聊。”
“还挺执着。”盛寒时哼笑一声。
“外国人大多爱晒太阳,晒得皮肤厚厚的,自觉很健康。我看安小姐在国外待了几年,面皮也特别健康。”
助理附和着笑了笑,没有吭声。
都道他家教授疏淡有礼,那是因为对于无关紧要的人,教授懒得动情绪。
遇上憎恶之人,也是会极尽挖苦讽刺之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