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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伯仲コンビ-彼岸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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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

後者挑了挑藏在兜帽陰影處的眉毛,五指搭上了本體的刀柄。

「如果妳有企圖復仇的野心存在,以我現在的立場跟職責,務必會把妳送到地獄去。」

傳送啟動時出現的光芒包圍住即將離開這個領域的付喪神。

聽到這番答覆後,即將消失在長義面前的國廣臉上流露出淺淺的笑意。

「地獄嗎?聽起來也不錯,這樣我的嘆息聲就不會迴盪在本丸還是現世裡了。」

3.

修行之旅很順利的結束了。

一踏進本丸的領域內,迎面而來的就是國廣的另外兩名兄弟欣喜的笑容,與他們溫暖的懷抱。

與兄弟們交談過後,國廣踏上木製樓梯,前往本丸的三樓與審神者報告自己歸來。

與近侍歌仙在辦公室裡處理進度報告的審神者一看見國廣安然歸來的模樣,高興得差點連眼淚都要流出來,嘴裡還不停的嚷著「有平安回家就好」。

擔心審神者直接隨手把報告書拿來當衛生紙擦眼淚,在旁的歌仙趕緊把桌面上的衛生紙盒推過去,同時也跟這梯最後一個回到本丸的同伴表達自己的祝福。

等到審神者的情緒平穩下來後,從剛才就端坐在坐墊上的國廣,伸手卸下了繫在額頭處的那條繡著金邊的橙色帶子。

「主人,我有一事想拜託您。」

審神者與歌仙詫異的看著面前的付喪神,接著這對主從轉過頭看了看彼此的臉。

總覺得國廣在這趟旅程回來後,出現的改變好像超出他們的想像。

「亡靈?」

走在前方帶路的長義停止腳步,鏡片後方的琉璃色眼眸裡升起了名為疑問的情緒。

「我想我們兩個的存在,在現在的時之政府眼中,就像是提醒他們過去所作所為的亡靈。」

「哈哈哈,這還真是個非常中肯的評價。我們倆確實就是過去所留下的亡靈。」

這番話難得戳到笑點,讓總是板著臉,散發出股嚴肅氣場的付喪神居然忍不住笑了起來。

頭髮間繫著勿忘草色緞帶的國廣看著眼前那名笑彎了腰的付喪神,感覺這幕對自己的視覺造成衝擊。

「我第一次看到你笑呢。」

「配屬到山櫻草本丸那裡的同位體沒笑過嗎?」

很久沒有像這樣大笑一番的長義抬起手,以食指抹去眼角滲出的生理性淚水。

蜂蜜色的髮絲隨著像波浪股般搖動的腦袋輕晃,國廣兩手放在膝蓋處微彎下腰,直盯著那對琉璃色的眼眸。

「我的意思是,你們一樣都是山姥切,可是笑起來時的感覺完全不同。」

銀髮的付喪神停頓了一下,轉過頭看向倒影在走廊的玻璃窗上的倒影,思索著究竟是哪裡不同。

『山姥切長義』是特殊的付喪神。

從被召喚出來起就隸屬於時之政府的名下,接受他們的訓練,再分發到內部的各個部門。

在當時的時之政府人員眼中,分靈只是分靈,最終都得要回歸到本靈內,分靈的自我發展沒有太大的必要性。

寫字時的筆跡,說話時的用詞及語氣,應對的方式,連露出笑容時,嘴角上揚的角度都有規定。

分靈的獨特性?

在當時的時之政府眼中,這並不重要。

「你還好嗎?臉色看起來有點不太對勁。」

把視線從玻璃窗上的倒影中收回,長義收起笑容,重新挺直背脊,看著身旁穿著繡有桔梗花刺繡和服的仿品。

「說清楚,我笑起來時,到底哪裡跟同位體不一樣。」

「那是屬於你本來的笑容。」

披著名為訪問着和服的國廣抬起臉,看著比她還要高的本作。

她將雙手交疊放在胸口處,低垂的目光看著衣服與袖口處的桔梗花。

「就像我找回了失去的那個孩子一樣,你找回了屬於你的笑容。」

也許是明白自己就快要跟朝思暮想的審神者見到面了,國廣的身上完全沒有之前見面時那種陰鬱氛圍,整個變得明朗起來。

「對了,在修行的這段期間,主人替本丸裡的成員們都取了新名字。」

有不少審神者會替自己召喚出來的付喪神另外取名字,用來與其他同位體做區分,也可以說是在強調他們與其他本丸間的獨立性。

看著當初在最糟糕的情況下認識的面孔,長義尋著問題輕聲的向她問。

「審神者替妳取了什麼?」

「桔梗。」

琉璃色的雙眼停在訪問着表面的刺繡,想起了以前曾經在書上看過的桔梗花的雙層含義:永恆的愛與絕望的愛。

「啊啊…是個很適合妳的名字。」

「謝謝,我的兄弟們也是這麼說。」

鞋子與地面接觸時的聲響迴盪在寂靜的空間中,耳朵接收到的除了行走時發出的腳步聲,大概就只剩自己呼吸時的聲音。

高聳的大門出現在眼前,國廣遠遠地看著自己倒映門扉上的身影,感覺心跳似乎加快了起來。

當門扉感應到物體接近而開啟的剎那,身體彷彿脫離了意識的控制逕自動起,她邁開雙腿,頭也不回的衝了進去,長髮在空中留下一道蜂蜜色的弧線。

就算長義表示這個區域很少有人會靠近,但依舊是不宜久留。

門後方是條黑暗的長廊,有道明亮的光線在長廊的盡頭閃爍。

在即將抵達盡頭前,她停止腳步,抬起手摸了摸穿插在蜂蜜色髮絲間的那條緞帶。

調整好自己的心情後,她慢慢地向前

出現在視野裡的,是熟悉的白色光芒。

不會錯的。

這股靈氣就跟殘留在緞帶上的完全相同,就算過往的記憶被抹消,內心深處也不曾將它遺忘。

就算當年的審神者已經變成自己認不出來的模樣了又如何?

只要能見到審神者一面,要她做什麼、要她付出什麼都無所謂。

桔梗花的刺繡在半空中飛揚,蜂蜜髮色的付喪神穿過的穿過周遭那些散發出相同白光、外觀令人聯想到照明設備的柱狀物體,筆直的朝目標前進。

這次,她終於見到了讓自己魂牽夢縈的審神者。

國廣以雙膝著地的姿勢跪了下來,臉上掛著喜悅的笑容,與不止的淚水。

「我終於找到您了。我最重要的、比任何事物都還要重要的寶物。」

她整個身軀靠在禁錮著核心的強化玻璃柱前,闔起眼感受核心透過玻璃傳來的熱度。

懸浮在玻璃內部的核心無聲地轉動,暖暖的溫度喚醒了她過去將審神者摟在懷裡時的回憶。

國廣抬起手,一下又一下的輕撫玻璃柱,好像現在懷裡擁抱的是記憶中的那個孩子。

耳畔彷彿也能夠聽見,那個總是呼喊自己名字的聲音。

4.

高掛在深褐色天花板的復古風扇無聲地轉動,掛在壁紙前當作裝飾的掛軸隨風舞動。

畫布上那群在作畫過程中被施加靈力的蝴蝶們展開翅膀,圍繞著畫中盛開的深紅色虞美人花翩翩起舞。

這裡是本丸內的會客室。

時之政府名下的每座本丸內,都設有一棟獨立的建築當作會客場所。

個性比較敏感的審神者會認為紙門的隱蔽性還是有點不夠,不喜歡在和室房間裡接待重要的客人。

結束與老友在萬屋街的會面,回到山櫻草本丸的審神者整個人向後靠在沙發椅背上,垂在身側的雙手顯示現在的審神者相當疲倦。

陪著審神者從萬屋回來的近侍歌仙站在熱水瓶前,將瓶內的熱水注入茶壺中。

他看著在熱水裡舞動的洋甘菊茶葉,拿起蓋子將上方的瓶口封住。

歌仙將白色的骨瓷茶具放到推車上,握著把手將車推到餐桌前方。

他從懷裡取出懷錶,看著指針一分一秒的前進,耐心的等待茶葉浸泡好的最佳時間,一邊與審神者等著見面的對象的到來。

像史萊姆那樣整個人癱軟在沙發的審神者盯著旋轉中的扇葉,因為疲勞而變得毫無抑揚頓挫的聲音從口中流出。

「那傢伙……」

近侍拿起茶壺,以流暢的動作將壺裡浸泡好的茶水注入茶杯中,不打斷主人說話。

「雪鈴花本丸的審神者果然知道很多事,不愧是從跟拓荒沒兩樣的嚴苛環境裡存活下來的強者。」

歌仙端起茶碟,將泡好的洋甘菊茶放到主人前方的桌子。

感應到入口處的傳送裝置有啟動反應,歌仙轉過頭看了眼身後的窗戶,打斷了審神者的話。

「主人,客人到了。」

「麻煩你去接他吧,我已經疲倦到不想動了。」

等到前來本丸的客人入座後,審神者繼續剛才沒有講完的話題。

「所有的審神者都與他們召喚出的刀劍男士、女士之間都有精神或是靈力方面的聯繫,主從之間多少可以感知到彼此的狀態。

除非遇到破壞或審神者死亡,否則這種關係會持續到雙方的契約解除。」

替客人送上茶水後,歌仙退到審神者所在的沙發後方,默默地看著主人與客人之間的互動。

「召喚出桔梗那孩子……啊…也就是這個本丸的山姥切國廣以來,我就一直有種感覺,她其實沒有完全跟我聯繫。

也就是她與我的契約只有成立一半,不,搞不好連一半都沒有。」

歌仙的雙眼捕捉到,坐在客席的訪客聽到這番話時,拿起茶杯的手指輕微的震了一下。

「如果真是這樣,不用等到在戰鬥中被碎刀,還是守護歷史的任務終止的那天到來……」

講到這裡時,審神者望向靠近入口處的窗戶,從這個位置遠遠的就能看見穿著訪問着的國廣與另外兩名兄弟交談的身影。

審神者將雙手的十指交叉在指縫間,回想著先前與老友的談話。

「下次能源耗盡的時刻,她就會消失無蹤。」

在談論重要的話題時,時間的流逝速度總是異常的驚人,往往一個不留心,一個鐘頭的時光就這麼過去了。

陪著主人走出會客室的歌仙仰起頭看著自己居住的本丸,想起以前審神者在本丸剛建立時告訴自己的事。

「我記得您曾說過…這座本丸的前任審神者,是與您有血緣關係的人。」

本丸的主人突然停下腳步,以沉默代替回答。

正在與自己的兩名兄弟談話的國廣發現從會客室裡走出的身影後,立刻上前向審神者搭話。

「主人,談話已經結束了?」

「是啊,幸好過程很順利。」

審神者將手放在肩膀上按了按,接著轉動肩膀,讓運轉的關節發出清晰的喀喀聲。

國廣看了眼遠方緊閉的會客室大門,心裡有些納悶,為什麼自己帶回來的客人沒有跟著出來。

「怎麼了桔梗,還有什麼事情嗎?」

「我可以進去那裡面嗎?」

「……妳想去就去吧。」

準備回到本丸內把外出服換掉的審神者揚起臂膀,手掌朝那顆繫著勿忘草色緞帶的蜂蜜色腦袋輕拍幾下。

獲得審神者的准許後,國廣來到會客室的大門前,手指握住金屬製成的門把。

從遠方吹來的涼風拂過身軀,窗台下方的花壇裡盛開的白色蒲公英輕輕地搖晃,數顆白色的種子乘著風,搖搖晃晃的飛向遠方的藍天。

準備踏進門內的審神者突然回過頭,站在原地遠遠地看著消失在門後方的身姿。

沒想到有朝一日能夠看見國廣身上看見那條緞帶,審神者突然覺得,當時為了瞞過時之政府的雙眼所花費的心思,如今全部都值得了。

能夠把那張做了小機關的桌子保留下來,並成功轉交到國廣手裡,耗費的心力可不比討伐溯行軍還少。

畢竟國廣對審神者來說,就好比是那個孩子留下的遺物。

大門向內推開,外頭的光線照射在鋪了隔音地毯的地面,形成條金黃色的道路。

從入口往左手邊看去,不遠處有扇房間的大門呈現半遮掩的狀態。

進入屋裡的國廣佇立在門旁,遠遠的就看見有個人影以背對著她的方向,坐在會客室的沙發上頭。

她敲了敲旁邊的門板,慢慢地走進房間內。

杯裡的洋甘菊茶已經冷了,淡淡的洋甘菊香還飄散在空氣中,但這次難得連香氣起不了讓情緒放鬆的作用。

來到沙發邊查看的國廣微微傾身,撥開垂在視線旁的長髮將它們塞入耳後。

看到的瞬間,她先是訝異的張大翡翠色的雙眼,隨後帶著有點無奈,又心疼的心情開口。

「真傷腦筋,怎麼山姥切怎麼你跟那個孩子一樣,都是個愛哭鬼呢?」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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