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恍然大悟,重新拿起床头的手机,打开了微信。
To bear?头像也换成了她送他的王冠。
这是什么意思?
承受王冠的重量?她的王冠给了他什么压力吗?
顾菇菇将手机熄屏,盖上被子,想不出来就先睡一觉,大梦谁先觉,她想。
第二天一早上学的路上,她走在路上,眼睛还不太睁得开,就在心里给要说给林遥月的话打草稿。
事实证明,打了草稿也没用,等见到了林遥月,她还是觉得自己说得乱七八糟。好在林遥月也没在意,
“……老师说得对。我的心早就给出答案了,只是我一直没发现。”她低声道,有些醍醐灌顶的恍然。
她的眼睛渐渐亮起来,从彷徨犹豫到释然坚定,朝阳正好升起,斜射入她的座位,照亮了她桌上的一角,熠熠生辉:“我想好了,我要坚持下去。”
众人相视一笑。
叶旅举起自己的水杯,阳光如酒液灌入杯中:“恭喜。”
其他三人纷纷举杯,一起碰了一下。
“要不要请你吃点零食庆祝一下?”这是白羽。
“要不吃小蛋糕吧。”这是顾菇菇。
“都不要。”这是林遥月。
林遥月去告诉文艺委员她还会参加芭蕾舞的演出,这件事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顾菇菇还得去问问白羽的事。
“虽然我送了你一顶王冠,但是……我不希望它给你带来任何重量,这只是我随手做的,没什么分量……我知道你不太喜欢王冠来着,我只是送个这个想让你别纠结那个假王冠来着。”
“我知道。”白羽在草稿本上一笔一划回她,“这个bear不是承受你送我王冠重量的意思,是指去承受不光彩的身世,就算带着这些,我一样可以好好活着,一样可以去做我想要做的选择。谣言、侮辱、恶意都不能再干扰我一分半点。
过去的我,不想面对现实,又觉得自己无法改变现实,我会想,凭什么我偏偏是这样一个身世,如果我没有这样的身世就好了,没有这样莫名其妙的光环就好了。那个人说的或许有点道理吧,可能我主动迈出一步,会有人愿意和我做朋友,和我站在一起,是我自己不想,是我自己宁愿躲在自己划出的安全区里。我太执着于纯粹的情感了。我不会再想象别人主动站出来,我不想再龟缩在自己的世界里别扭又委屈地活着了。
我愿意去承受现实、真相、恶语的重量。”
“那个头像也是,虽然生活的改变并不在于一些节点,但我还是想借这个王冠正式为我自己划一条基准线。”
“在我看来,这才是真正的王冠。”
顾菇菇在前面等了半天,等得她坐不住假装翻书包偷看了他三次,才等来白羽这么一长串的回复。
……她有点惊讶于白羽的转变。在她看来,如果说她的存在只是给白羽提供了一个契机的话,此刻的白羽像是自己长出了翅膀。
她知道,白羽能这样想,才是真正打碎了那层茧,自己走了出来。
她再一次假装拿书转过去,在他桌上放了一张小小的纸片,上面画了一个只有三个“v”形的粗糙笑脸,
顾菇菇抬头和白羽对视,朝他活泼地眨眨眼,摆出一个和纸上笑脸如出一辙的笑。
元旦晚会上,观众席上一片黑暗,暖黄色的灯光聚焦在他们身上时,四人脸上挂着的也是这样温暖动人的笑脸。
“My darling,stay gold.”
“就这样天真无邪的微笑吧,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