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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祥瑞(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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搀扶老奶奶过马路这种事儿,卫绮怀也做过不止一次两次了。

虽然这次搀扶的老奶奶有点儿特殊,七窍流血还一脸不情愿,但是不妨碍卫绮怀大发善心以德报怨助人为乐。

助人为乐总归是一件好事,而好事总能给人带来好心情。

好心情的卫绮怀不免话多起来:

“您这拐杖就先放在我这里保管吧。”

“您的当务之急是小心点儿您这把老骨头,我是说脚下小心点儿,顺便也要保持一个健康的心态——您拉扯我也没用,再这么拉扯就要再当心肌肉拉伤了。”

“谢大人,您怎么不说话了?您方才拉扯我可是很有力气的,看来我那药见效还挺快。”

“您也不必太过灰心,虽说人终有一死,但我觉得那所谓的神器反噬也没重到哪里去,筋脉未断,真气也并未逆流,好好调理,生路犹在——”

“……你方才叫我少说废话,”长久的无言过后,谢长空终于在卫绮怀的肩上艰难而愤怒地反驳出声——“可你的废话,又哪里少了?”

“对,就要这个精气神。”卫绮怀不吝赞美,“劲头不错,继续保持!”

“。”

谢长空彻底无话可说了。

“谢大人,既然我救了你,”卫绮怀扫清前路的落石,转头见她情况好转了些许,才开始谈条件,“那作为回报,你也该满足我的一些小小好奇吧?”

“……你想知道什么?”

“很多,譬如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才会在这里——是因为反噬吗?”

“不然呢。”

“那您在这里,谢登和谢荻雪又去了哪里?”

“死了,逃了,夺神器了,这两人有手有脚的,哪里不能去?你以为我会在那关头分出两只眼睛盯着两个人吗,我连两只眼睛都没有。”

卫绮怀哈哈:“很客观。”

此言得到了谢长空的无声凝视,尽管这只是抬起眼皮的动作,并不能称之为凝视。

卫绮怀亡羊补牢:“……我是说乐观,您安贫乐道,很乐观。”

不过,虽然得到了老人家很有精力的大段长句作为回应,但完全是无效沟通啊。

“谢荻雪走之前可说了些什么?”她换了个说法。

谢登不足为惧,她唯一好奇的是谢荻雪的去向。

这位神棍国师行事实在难以捉摸,但并非无的放矢之人,若说她追着谢登下来找谢长空,却什么也不做就离开,卫绮怀不相信。

“她?她在离开之前倒是说了话,”谢长空的气力恢复了几分,连带着那副孤高睥睨的傲气也回归到她的脸上,轻嗤一声,也不知道嘲弄的是谢荻雪,还是她自己,“她说我执意破开封印,便逃不开此劫。若与长生鉴无缘,终究难逃一死。”

所以?谢荻雪就是为了放个狠话?

她预知一切,却不打算做改变?

不,或许她本就在用激将法,毕竟她的目的是长生鉴……

算了,长生鉴不重要,最起码在现在这一刻不重要。

卫绮怀放缓了语气,调侃道,“不过受了反噬便老老实实躲起来等死,您可不像那种人啊。您亲自开启了归元阵,却全无争取神器之意,此等拾金不昧的精神实在难得,这不是将过往几十年的付出悉数拱手相送么?换做我,是死也要拉着我的东西同归于尽的。”

“……”又是一阵沉默。

沉默总是厚重的,卫绮怀险些又要以为这位老者有什么说不得的辛酸了。

可再次开口时,她却听见谢长空的声音轻松了许多,“不过如此。”

意味不明、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夸耀与轻蔑这两种全然矛盾的情绪在此刻平分秋色,于是听者下意识怀疑自己的耳朵,因为说出这话的不像一个久经风霜的老者,而像大学毕业之后忽然做出高中试卷上某道语文阅读的她自己。

那道题没那么难,但她晚了许多年才补全答案,却因为答案太过简单而哭笑不得。

卫绮怀不得不追问下去:“什么叫不过如此?”

谢长空道:“你方才说的很对,我的的确确在归元阵上耗费了半辈子的心血,用着解读那些圣贤书的功夫解读它的每一寸上古符文。”

“可如今,我才知道它没什么奥秘可言,至真禁制终究不过是孩童涂鸦,所谓的无上神力更是……不过如此。”

这是在说什么?那些鬼画符吗?‘孩童涂鸦’这个词是个形容还是字面意思——

卫绮怀脚下趔趄了一步,心中所想不自觉问出了口。

“字面意思。我破解了那些符文。”谢长空语气淡淡,淡的像一场无人知晓的释怀,“却发现它们本就是混乱无序的。”

“您别说这么抽象,说点儿实际的。”卫绮怀依然听不懂,“若真是无序的,还能叫您找着规律顺藤摸瓜地破解它?”

“……我是说,归元阵不过是上古大能的信手涂鸦而已,它之所以能封印神器,也只是凭借着那是大能亲手所画,而非符文之效。我自幼随族中长辈修习各门阵法,半生累积,如今才知徒劳无功。你说,这样的事,就算叫他人捡了便宜,于我又如何?”

那些符文并无效力?

这消息对卫绮怀没那么大震撼,她对那阵法和阵法里的东西没多少占有欲,自然不会因此而痛心。

但她算是明白谢长空为什么毫不反抗地等死了——研究了大辈子,最后达成目的了,却发现研究的东西是毫无意义、毫无规律的东西,半生心血付诸东流,任谁都要心如死灰了。

这哪儿是闻道而死啊,这分明是道心破碎,恨不得以身殉道了。

“可是,”卫绮怀又问,“倘如这东西是混乱无序的,为何你还能破解它?”

“我亦无法保证能破解它,才试了三次。”谢长空平静道,“这是第三次,终于对了。”

等等……

等等,这鬼地方一直循环,敢情是因为你在试错啊?!在拿神器试错?

用的不会还是穷举法吧?要是这次没成,是不是还有下次、下下次?

这下卫绮怀算是相信她是谢荻雪的师姑了,这拿自己做实验的疯狂劲儿,还真是和她如出一辙。

像是感受到她的怨念,谢长空主动解释道:“没有下一次了,这本就是倒行逆施之举,世所不容。时如逝水,覆水难收,便是神器,也做不到一而再再而三地悖逆天道。”

这当然了,不然为什么每次回到过去的存档点,都会比前一次循环的起始点更晚呢。

天道在维护现存的秩序。

卫绮怀笑道:“这么一看,确实是‘不过如此’。”

希望这场游戏快些结束吧,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了。

谢长空却骤然抓紧了她的肩膀。

“小声些,听。”

卫绮怀凝神。

隔着一面墙,她听见了兵荒马乱的脚步声。

而独属于宫廷的浓重熏香气息则先此一步提前昭示了这条甬道的尽头归属何处。

她不知道地面上发生了什么,但总不会比马上就要彻底塌陷的地下更危险了。

谢长空摇摇头,“如此动荡,应当是神器现身了。”

这么乱是因为谁啊?始作俑者说这些……

心底浅浅鄙夷了一下,卫绮怀嘴上没把住门,“托您的福。”

“……”

谢长空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半晌,她找回自己的惯常语气——那种阴阳怪气的、轻描淡写的刻薄腔调:“对了,我还有一句话要告诫你,但望你能有备无患。”

卫绮怀:“什么?”不妙的预感。

“虽然我将归元阵禁制解除之功归因于我,但神器能有如此威力,却不全是因为我。”

“……您有话直说,别吓我。”

“做好准备罢,逐鹿者众多。”谢长空伏在她肩头,眉间凛然,“你方才所说的献祭,未必不存在。”

“?”

卫绮怀差点儿没能跳起来,“您耍我呢?原来您知道献祭这回事儿?!”

“献祭?你这说法倒也不错。”谢长空对着她的说法点评了一句,叹息道,“我不知道神器出世的背后究竟是什么,但涅槃大典能世世代代传下来,便说是无利可图,你难道会信?有心人自然会为此一赌,代价无非是拿一只妖的血肉为引而已。”

“为此一赌?可谁的赌性这样大?谁的运气又这样好?”卫绮怀禁不住对这种想象嗤之以鼻,嘲弄道,“恰恰选在了您要破解归元阵的关头?这人虽然赌性与您无两,运气和谢大人你比起来,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若非我才刚见了您,不然我也要怀疑这是您与那人共同的手笔了。”

这次谢长空却沉吟良久,若有所思,而后缓缓开口:“我本有一个同——”

她的声音被甬道尽头刺破寂静的一声尖啸骤然打断。

与她们仅有一墙之隔。

那是一声凄厉无比的尖啸,来自于某个男人撕扯的声带,仅发出半个字眼儿后就被扼杀于喉咙,或者说,被扼杀的不止喉咙。

但这依然不妨碍卫绮怀听清楚他在喊什么。

“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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