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执法中的询问过程,却格外地让我不太舒服。
仿佛对方的意图并不是为了替我伸张正义般,而是包含了其他目的,就不可避免地带上了高高在上的内在态度。
看似亲切的面孔里,有那难以察觉的傲慢。
我作为一个案件的受害者,没有感受到和煦的关怀就算了,为什么一副变成问题中心的趋势。
好歹也让我坐下吧。
明明自己没有放下什么滔天大罪,但是被这么多恶魔盯着,就莫名紧张了。
于是,在此刻,我自己诊断出自己,心理素质过于欠缺。
虽然不是重启人生,但转生过的我也算经历过生死,对方又不是我心头上异次元的墙头,有什么好紧张的。
他长得帅是帅,但又不是我的菜。
还没有作为人民公仆的礼貌。
我默默地深吸一口气,“这不应该是叔叔你们的工作们,勘察实际现场寻找证据,综合分析并推断案件过程吗?”
难道指望我一个全程昏过去的,来还原事情吗?
还有,那家伙不是被抓了吗?
他手上不是就有监控原件吗?
没搜出来?
现在,我更怀疑魔关署的工作水准了。
面前的恶魔,他似乎并没有太过在意我这把他叫老的称呼,只是面色稍微惊讶了一瞬,又很快恢复了原状,“作为当事人,你的证词当然也很关键。”
我不信,尤其是他们办案过程既不公开,也不透明。
“可我不太记得了。”
这倒是真话,虽然我是看到了监控视频,但谁知道有没有经过篡改呢。
人类,要对陌生的恶魔报以怀疑的态度。
有这样的信念,我的眼睛里全是真诚,没有说谎的迹象。
所以对上他的眼睛,我也毫不动摇。
他没有这么容易被打败,继续追问,“那你怎么说,看门犬好像出现了呢?”
他把这句话的重音落在“好像”这两个字上,让人怪不爽的。
他的质疑点是既然我当时意识不清楚,又怎么能说有谁救了我。
可说纳贝流士老师出现在现场,并不是我先提出来的。
我不得不越过面前的恶魔,去看另一位纳贝流士家族的成员,魔界的看门犬。
是他,先开始提出来的。
主张自己的叔父并没有伙同不法分子祸乱巴比鲁斯。
一开始,我就想问了,他作为嫌疑人亲属,能参与这个调查吗?
还能直接这样不避嫌地站在这里,听吗?
我真的很怀疑魔关署的正当性。
不过,从刚才开始,卡鲁耶格这位兄长就完全没有任何担心的样子,表现出胸有成竹的把握,和貌似坚信纳贝流士家族成员不可能犯错的自信。
他的情绪没有卡鲁耶格外露的多。
“听到的声音很像,”我努力去回忆,完全没有画面的印象里,声音也不够清晰,但气味却没有被身体忘记,除了金属味道的腥气外,还夹杂了若有若无的,“烟味,那个难闻的味道特别像纳贝流士老师身上的味道。”
就算是恶魔,抽烟抽多了,也遮盖不住那股化学成分的味道。
虽然说卡鲁耶格叔父身上的烟味,远远没有达到我描述的那样严重,但是对我来讲,这种尼古丁和焦油附着的讨厌气味,只是一点,也会被我的嗅觉格外放大。
巴比鲁斯就应该禁烟,怎么能让魔界未来的花朵们吸二手烟!
“单凭这两点,也不足以证明吧。”
“要是我能确定的话,那你们做什么?”我摆出很是无辜的迷茫表情,语气也似乎听起来也不怎么咄咄逼人,单纯只是感到奇怪。
我相信,面前的这个恶魔绝对是察觉到了我的真实意思。
但他的反应也不寻常,跟我能想到的不太一样,他的瞳孔只放大一点,然后大笑了起来,“你真是个有趣的孩子。”
不能以常理看待的恶魔,加一。
我最近真的撞了不少奇奇怪怪的恶魔的邪,在这里烧香的话,道教和佛教的神明还会受理我的辟邪请求吗?
我嫌弃地往后边退了退。
应该跟上帝祷告吗?
可我不信教啊。
“梅菲斯特,”被喊到名字的恶魔转过去看了一眼自己的上司,又看了眼旁边的沙利文理事长。
他跟我说,“艾米斯莱姆同学,你可以走了哦。”
恍然大悟,在这里,这个全是恶魔的世界,要水逆退散,需要的是绝对的实力。
不过,这个恶魔看起来也不是很听话的样子。
他的神情,似乎不是碍于实力才听话的。
门外,卡鲁耶格正在等待着,看他这一脸愁容的严肃之情,很明显不是专程在等我。
“你要是承认自己是在专门等我,我就告诉你刚才里发生了什么,怎么样?”
卡鲁耶格不接我活跃气氛的话语,纠结的神情,看向我,满是愁容,“他………”
欲言又止。
他并不是完全不知情。
他之前的异常,也是因为如此。
说实话,卡鲁耶格还是之前生人莫近的样子比较适合,甚至被欧佩拉前辈武力支配,都比现在好一点。
“卡鲁耶格,你想吃刨冰吗?”
他摇了摇头,似乎还想继续他心里的话题。
“我想吃,”我拽住他往售卖刨冰的地方走去,“一大早就被拉过去问话,我现在迫切需要甜品,还有,卡鲁耶格,我们认识这么久,你也该知道,一般我问想不想吃什么东西的时候,都是我自己想吃吧。这种时候,你就应该发挥绅士精神,有眼色地说,自己也想。”
卡鲁耶格最终还是发挥了神色精神。
他付钱了。
付了我手上的这份超大份的豪华至尊版的巧克力刨冰。
但他自己没点。
“就算是你请客,待会你想吃的话,我也不会分给你的。”就算这是五人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