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的画作,喜欢吗?”
“你什么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下午那个小孩子递给我的抽象派画,“那个小孩不会是你吧?”
不会吧,他要是能变身得这么好,让我一点都察觉不了的话。
我逃跑还来得及吗?
“所以,”他显然不打算回答我的任何问题,却再往我这边靠近。
他往前一步,我往后退一步。
屏住呼吸,注意集中,绷紧神经,找到机会,我就打算跑。
“那副画作,你喜欢吗?”
“我回答喜欢的话,你能不动吗?”我一边回答,一边关注他的每一个动作和魔力变化。
万一这神经病突然给我一下呢。
在我快贴到树上的时候,他停住了,看着我,过了一会,才继续说,“还以为你会不喜欢。”
不知道是不是夜晚,光线太暗,我有点看不透他的神情。
“我也可以回答不喜欢。”我再往后退一步,万一他先设下了魔法阵,就等我踏进范围呢。
再拉远一点距离,我就能抢跑了。
右脚往后再探一步,“重现你吞食的场景,不兴奋吗?”转身就逃的打算被这句话打断。
月色下,这位被学生会重点通缉的风纪团长,雌雄莫辩的脸,有些妖冶,是偏疯魔的那种。
他的眼神,狂热?
“额,你说什么?”
那个抽象派的画作,跟我有什么关系,水平那么一般,都不知道画得什么。
应该是胡乱涂鸦。
他突然有了动作,我做好迎战准备,然后我如此紧张的情况下,他脱了半个左身子的衣服。
不是,美人计吗?
我还是个孩子呢。
我往后再退一步,还是趁机跑吧,他确实有些不正常。
“离那么远的话,”
上半身赤裸一半的恶魔突然闪身到我面前,还好我反应快,重新把和他的距离拉远。
“哎,你要不先把衣服穿上呢!”我尽量只看他的另一半还有衣服遮挡的。
我现在特别担心,他利用我的羞耻心,趁我不注意攻击我。
如果他真的听话穿起来,我就抓紧跑。
“你在害怕面对,”魔力在他的左半边汇聚起来,害得我不得不把视线挪过去。
触目惊心的陈旧伤口布满了他白皙的肌肤。
就连手臂,都不例外,在他的上臂处,有一处似乎是重接肢体的痕迹。
所有的伤痕,只要一眼,就感觉到了惨烈。
我不再看,“就算你有悲惨的过去,也不是做坏事的正当理由。”
他的魔力散掉了,“是你做的。”
“这就有点胡说八道,污蔑我了吧!”
当初的受害者,是我哎!
我可是失去了史莱姆的躯体呢!
“你没有告诉他们,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吧?”
他们问过一次,但是我以不记得的理由敷衍过了。
不知道是不是照顾我的心情,不管是欧佩拉前辈还是卡鲁耶格,都没有再问过我。
虽然没有明确的画面记忆,但是我大概能猜到。
上一次,和纳贝流士老师的谈话里,他就替我总结了。
虽然我是不承认的。
在我沉默的时间里,他兴致更高了,“如果你不记得的话,我有视频可以借给你回忆。”
“你是不是有点奇怪?”谁会给自己的犯罪现场装监控啊。
只有变态。
“我不信。”
万一他只是想骗我承认呢。
然后他掏出了一个恶魔电视机,点开后,正好是他手臂被什么东西扯下来的画面。
是我一点都不想看到的血腥画面。
“这么暗,这种样子,怎么可能是我。”
对我的坚持到底的抵赖声,他竟然情绪稳定地不像个变态,然后从头开始播放。
“万一是技术合成呢?”
证据摆到我的眼前了,我也要守住。
“那我寄给巴比鲁斯,”他现在倒是穿起衣服了,不紧不慢地系好,“学生会,收?”
他还不如用美色这招呢。
视频和亲眼所见的伤口,让我的脑海里莫名有撕咬的口感。
“说实话,这只是我的正当防卫,也许是你下的药让我变异了呢?”
“秘密是藏不住的,如果所有恶魔都看过这段视频,你还能像现在这样悠闲地活着吗?”
“我打工了一天,半夜还在这里,也不算悠闲吧?”我面色不改,“再说了,我相信魔界是一个包容开放的世界。
你有没有想过恶魔的起源?
世界是从宇宙大爆炸开始呢,所以大家都诞生于星星呢。”
他终于有了变化,皱起眉头来,问我,“你智力受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