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得异常,坠下手腕挂着的门钥匙握住门把手,一手抽出魔杖压在袍子内。
回忆刚才首相提到的“惊喜”,疑虑却一点点从心脏扯紧全身。
没有理由,无论怎么想都没有理由——她知道那些英国人里绝对有人的意愿是杀了她,不管是向巫师全面开战还是重新培养一个听话的代言人——有这样想法的人绝不在少数。
可那些人没有理由在一场官方的晚宴上动手,如果她死在这只会逼得自己背后的势力全面倾向神秘人——以英国人面对食死徒作乱那种焦头烂额态度,就算要开战也不会选这种机会——况且谁能保证在这种场面里她就不能把内阁一锅端?
没有理由……
「是啊,但是亲爱的休斯小姐,你要知道很多时候人类这种生物,不能以常理来推断——就像你会没有理由地怀疑一样。」
没有情感的声音蓦地在脑海深处响起。
太是时候了,她怎么能忘记身上还带着这个东西。
「有可能那些麻瓜就是想直接引起战争,也有可能是想借你的手杀掉某些人,或者说只是单纯想杀掉你?」
「太多可能了,人类就是这样莫名其妙又充满恶意。」
「对了,那个哑炮还在外面,你说如果对方的目的是要你的命——」那道声音变得轻柔又深刻「她有多少还活着的可能?」
按住门把的手骤然紧缩,谢伊清楚冠冕里的东西不过是在教唆她。至于目的?想想当年碰到的日记本,冠冕的目的也不难揣测。
可他能说到点子上……就像那个笔记本能在短时间意识到自己的渴求。
冷静——不能被这东西影响。
「“惊喜”,」冠冕继续诉说,「如果首相确实是想要给你个惊喜?一场嫁祸也未必没有可能,你和麻瓜联络的消息可以被暴露,参加宴会的消息自然也可以——想杀你的人只局限于麻瓜?」
「“谨防内斗”那个叫夏普的麻瓜提醒过你了,亲爱的休斯小姐。」
“真是——感谢提醒。”
绷紧神经,激发盔甲咒和超感咒。人形显身的反馈是外面空无一人。不妙的预感越发强烈,这是场酒会;这里是盥洗室;这里是伦敦市中心的酒店——就算她的探测范围不广,可无论是哪一条理由,人形显身咒得到的反馈都不该空无一人!
最多不过十分钟。
“谨防内斗”这个句子在心底扎下根,她想不到除了巫师,还有任何方法能让至少半个酒店的人在短时间内悉数撤离……
或许……
人都死了也不会给予魔法反应。
记下盥洗室内的陈设,转身迈步。
幻影移形失效。
用魔杖指着门扉,左侧墨绿色的耳钉微微闪光:“通知凤凰社,我需要帮助,艾瑟尔——酒店有巫师布置反幻影移形咒,怀疑在我进入盥洗室的……七分半中有人使用麻瓜驱逐咒撤离所有人。暂不清楚对方巫师的来历和目的。
“是的,我会保持通讯。记得提醒凤凰社绝不能轻举妄动……放心,我带了门钥匙。”
那么……接下来。
紧紧地盯着木门,身形在光线中与环境趋同一致,云雾从杖端喷洒而出涌进门缝和排气扇孔,烟雾报警器砰得发出警报向下喷水。
什么样的蠢才才会选择走门出去?
将手指一寸寸挤进石墙,感受几乎要将器官全部挤压变形的压力。在最后一片衣角融入墙面的时候,谢伊想着应该提醒那位夏普爵士——在用猎巫威胁她之前,应该先意识到:
魔法就是可以做到——无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