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冬天总让人贪念被窝的温暖,如果身边还有自己的爱人,就算有空调和暖气加持也不会让人愿意从床上爬起来。
墙上的时针正指向六点,比起前一天醒得更晚了些,谢伊敢保证,如果圣诞节期间的每天起床都是今早的模样,那她一定会收获一份健康规律的作息表。
轻轻地在赫敏耳朵边蹭了蹭,不是不想在女朋友温暖的怀里多躺一会儿,只是她现在对自己的自制力实在没什么相信。
她轻手轻脚地从床上下来,在往床的范围叠加了好几个咒语,确保不会打扰到赫敏休息,这才放心地走到窗台边。
克鲁克山正在窝里懒洋洋地打哈欠,听见谢伊的动静,两只耳朵轻巧地抖了抖,灯泡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她,鼻子发出不满的呼噜声。
昨晚谢伊费了好大劲才从克鲁克山的攻击下面逃出来,后来从温泉回来,猫已经把自己的窝拖到阳台上,好像很担心自己的窝再被掀翻。
“我向梅林发誓,真的不是故意想踢到你的窝,”谢伊苦恼地敲了敲太阳穴,没想到克鲁克山会气一整晚。
克鲁克山耸着鼻子,黄眼睛盯了她好几秒,又转移到窗帘上,小声呼噜着。
“嗯?有什么东西吗?”谢伊有些疑惑,她可不会认为克鲁克山的叫声没有意义,毕竟这是只聪明得有点过分的猫。
伸手拨开一点窗帘,雪地反射出的光线刺得人直眨眼。得亏刚才在床边用了魔法,要不然这点光线可能会把赫敏晃醒。
虚眯起眼睛,谢伊这才发现窗户外扒着一只褐色猫头鹰。
这小家伙当然不是野生的,从它脚上抓着的那封信就能看出来。
它应该等了很久,双眼紧闭着休息,羽毛上都积着一层薄薄的雪。
忽然,它睁开眼,抖掉身上的积雪用喙敲了敲窗子。
很有礼貌,不像很多猫头鹰喜欢把信直接丢人脸上,也许有这扇窗户不好打开的原因?
谢伊莫名地不想帮它开窗,因为某种直觉正在向她预警,这封暂不知道来处的信件,很有可能会终结她刚刚开始的度假旅行。
她沉沉地叹着气,把窗户的卡扣打开,猫头鹰扑棱着翅膀飞进来,把信丢在窗台上。
“需要食物吗?你好像飞了很远,”谢伊低下头,轻声问。
猫头鹰振翅的动作被这句话止住了,它转动着脑袋,停在窗框上。
谢伊笑着,摸了一把克鲁克山的头:“借一下肉干,晚上给你买烤肠。”
给猫头鹰和克鲁克山送够食物,再多拉开些窗帘,谢伊借着光看向手上的信封:
瑞士格施塔德
赫敏·格兰杰小姐及谢伊·休斯小姐收
信封是用厚重的羊皮纸做的,地址是甩翡翠绿的墨水写的。和往常学校发来的通知一模一样,只是上面没有那个熟悉的盾牌纹章。
看来是封私人信件。
心底的预警愈发强烈了,谢伊低声叹了口气,走到旁边把信封放上桌子再返回窗台。
褐色猫头鹰吃下最后一节肉干,朝谢伊咕咕叫两声,展开翅膀飞出窗外。
“真想把那封信毁尸灭迹,”谢伊关上窗户,双手撑在台面上对克鲁克山发牢骚,“这种时候从学校寄信,又不带上纹章……肯定又出什么事了吧——很讨厌,不过后天就是圣诞节了,谁也不能拦着我过圣诞节。”
克鲁克山没搭理她,闲适地舔舐自己的毛,把毛上的肉渣舔净后懒散地打哈欠。
没得到猫咪的回应,谢伊盯着那大张着打哈欠的嘴忽然生出一点歹意,她不动声色地抬起手,趁克鲁克山还闭着眼,把手指放在它张开的嘴里。
“……”
克鲁克山很生气,任谁打个哈欠发现嘴里多了一根手指都会生气。
它瞪着黄眼睛站起来,稍用了些力气,给眼前这个烦猫的家伙开了个小口才放开。
谢伊慢悠悠地把手收到眼前,食指指腹上正渗出点红印,克鲁克山还忿忿不平地瞪着她。
“很痛诶,作为一只聪明的猫,你怎么脾气这么差,”她把食指比在克鲁克山眼前,像是想要激发一只猫的同情心。
克鲁克山对此不屑一顾,甩着尾巴准备趴下。
但没想到,谢伊忽然把手指按上它头顶用力一抹,然后快速收回。
“噗……”谢伊抵着下巴憋笑,十分体贴地招来一面镜子放在克鲁克山眼前。
镜子里有一身蓬松柔软的姜黄色毛,柿饼一样的脸,灯泡似的黄色眼睛——以及眉心中间扎眼的一点红。
克鲁克山更生气了,很想问自己主人怎么就找了这么个惹猫烦的女朋友,它一脚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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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形容赫敏起床时的心情,只能说很复杂。
当一睁眼,发现女朋友正抱着头被自家猫按着打的时候,赫敏第一反应是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
“……呃……谢伊?克鲁克山?”她迟疑地问,却发现人和猫打架好像完全没有声音,床上的光线也远不像开窗那边亮眼——也许自己是真的没有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