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t,who will mourn for you.”(但是,谁会为你哀悼呢?)
话音落下,手下的人好像决定进行最后的挣扎,谢伊按住的力度不减,唯一不同的是捏住瓷片的手改了动作。
破裂的瓷片满是裂口,转换为握持的手势只会割伤自己的掌心,但她仍用力把它握进掌心。
待到温热的血液和刺痛感由手掌传递到大脑才把它丢开,趁乌姆里奇没有反应过来,迅速捡起丢在一边的短魔杖。
拥有龙心弦的桦木魔杖,很好地展现出如同主人一般欺软怕硬的特质,顺从地在一声“速速禁锢”的命令中射出一条绳索。
谢伊向后退两步,从书桌坐回木椅,身体略微向前倾斜,双手和晦暗的眼神同时垂向地面。
她迟缓地吞吐着空气,过了好几分钟才慢吞吞地用没粘上血迹的手捂上耳钉,痛苦的表情从脸上一闪而逝,眼睛的灰暗却恢复了一缕神采。
又过了好一会儿才晃晃悠悠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混沌的眼睛在桌上找寻了一会儿才把手里的短魔杖举起:“惩罚羽毛笔飞来。”
一支细细长长、笔尖特别尖利的黑色羽毛笔从混乱的桌面挣脱,利剑般飞刺过来。
谢伊接住那只羽毛笔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在笔管里用上吸血魔咒和切割咒……不错的组合,”她慢悠悠地研究着,“不过……可以再加点新的东西……比如一个连接的咒语……我恰好对此有点心得。”
短魔杖在她手里绽开几道光芒,黑色羽毛笔适应地吞下了这些魔咒。
“你好像……很喜欢这种虐待工具?啊……疼痛是可以让人保持理智……我不否认……”她丢开魔杖,找到一张羊皮纸铺在还算干净的地方,“但作为一名教授……你做的过了些——我想这样会让你更能体会虐待的过错。”
谢伊流畅地在羊皮纸上写下一行句子,手背上解剖刀刻般的鲜红伤口没对那行工整的字迹造成半分阻碍,就像这支笔真的只是用普通红墨水一般。
可旁边那人的痛呼证明这一切都不是假象,乌姆里奇的额头上以前稍微红了一点,随着谢伊手上动作的加快,这道红色也变得越来越清晰可见。
“……我想,我在这上面写的字,应该比韦斯莱和波特他们要好看些。”谢伊面无表情地扯过纸张继续书写,“至少我不太怕痛,治疗咒也被削弱了,就算刻在皮肤上也不会有太多笔记断掉的地方,所以你不用担心会太丑——就当是个过些天会消失的纹身好了。”
终于,在第三张羊皮纸即将被写满时,手背和额头上的那行字清晰可见了。
“What I did was wrong.(我做错了)”
谢伊沉默地看了会儿手背上的字迹,轻轻放下羽毛笔,另一手抽出自己的魔杖用旋风扫净把血渍清扫干净。
“吃透这句话,好吗?”谢伊轻柔地说道,“作为一名教授,我们最好都按照规则来……希望,你不会以为……只有今天我能解决掉你。”
“那是韦斯莱和波特的扫帚是吗?”她转身走向桌子后面的墙。
墙上钉着一根粗大、结实的铁栓,飞天扫帚被铁链子捆在铁栓上,而且上了锁。
“阿拉霍洞开。”
铁链无力地顺着大锁倒地的动作滑倒地面,在那躺成一滩。
“那么,这些扫帚我就拿走了,”谢伊指挥着三把刚刚获得自由的扫帚漂浮在空中,“希望你不会介意。”
快步走到门口,她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看向破碎的瓷盘,在乌姆里奇堪称怪诞的眼神中,丢了一袋金加隆在旁边的架子上:“作为装饰碟的赔偿…以及医药费。”
穿过门洞,摇曳的烛火,空荡的走廊,和被风吹起的窗帘似乎都象征着这里空无一人。
谢伊死死抿住嘴唇朝前迈步,她走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三把扫帚都值得摇摇晃晃地在背后追逐。
身后的木门远远传来开合的响动,走道中的脚步也不再只属于她一个人。她捏住拳,不长的指甲狠狠地嵌进伤口。
“该称赞我的接受力很强,还是该感叹德克斯特眼光的精准?”谢伊的声音仍旧沙哑,不同于之前的平和,语气中挂上明显的躁意,“现在我能毫无负担地对人下杀手,连一点迟疑都不需要。”
谢伊近乎跑步般冲到走廊尽头,“巴蒂·克劳奇说得没错,毕竟——我和德克斯特血脉相连——”她一拳将那行字砸在栏杆上,“就算成为他那样没有底线的畜牲也不会让人感到意外对吧!!”
她低声咆哮着转过身,死死地盯住那个满眼心疼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