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斯内普的否定,谢伊只是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
“或许吧,”她平静地回复,“无论是不是,我现在都没办法忽略刚才的兴奋和雀跃。”
斯内普绷起脸,眉间皱出的纹路都快要刻进皮肤,这种问题没办法靠一两句话解决,他也没有治疗心理的本事。
“算了……”谢伊叹出一口气,用握住徽章的手敲上额头,然后轻松地笑笑,“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总能找到办法。”
说完,她看了眼天色,月亮已经走过最高点开始缓缓下沉。听动静,厨房的小精灵已经悄然出现在各个楼道和走廊,抹布和地板摩擦的声音咯吱咯吱地透进耳朵。
不能耽搁小精灵们的工作,谢伊放下手准备就此结束谈话:“明天还有很多课,早点休息吧,教授。”
斯内普完全不理会她的提议,绷着的脸拉得更长了:“你自己抗的结果很明显。”他直截了当地打断道,“去找乔丽丝·休斯和欧内斯特·休斯。”
“她们知道了又能做什么?”听见两人的名字,谢伊刚才稍微放松的拳头捏得更紧了,她像被针尖扎到般抬高声音快速地反问,“让过去重演一遍吗?”
斯内普没做回应,乌黑锐利的光从眼里刺出来。
谢伊刚抬高一点的声调就这样轻易地被那抹尖利刺破,气势迅速降下:“抱歉……我不该……”
斯内普挥过袍子,把道歉的话语打到一边,用那冷冰冰语气说:“很难从你以前的隐瞒里面看到过什么好结果。”
这话一出,本就称不上温馨和蔼的氛围瞬间降到冰点,就连窗外吹进来的冷风都被冻得在周边打转。
谢伊之前勉强挂起的轻快表情这下彻底绷不住了,浓郁的灰沉撕开脓包表面单薄的皮层涌了出来,整条走廊间的窗框和吊灯被脓液缠上,时常保养的螺栓在此刻被摇得嘎吱作响。
无论什么时候,周围知情的人都小心翼翼地不敢触碰她任意一点伤痕,即使必须提起也会斟酌着使用她能接受的话语。
到现在更不用说,除非脑袋里被灌满了迷乱剂,要不然谁也不会突然发起疯来捅上那块添新伤的疮疤。
可现在那个陈年的脓包被刺破了,虽然算不上是多么刻薄,但就这简单的一句话也足以使心脏疼痛难忍。
对面的斯内普同样沉默下来,就算是情商再低的人也知道刚才说错了话,他那张僵化的脸难得抽动几下。
虽然他的本意只是想让谢伊去找合适的人倾诉,但也许是习惯了刻薄,也可能是他在别人面前从来没有开发过那个叫做情商的区域,那张尖刻的嘴比大脑的反应更快。
气氛在两人的沉默中凝结,打扫的家养小精灵们刚走到拐角便被冰冷的气息逼退,哆哆嗦嗦地没有一位敢踏进走廊。
外面的月亮沿着轨迹继续下沉,在它被云雾遮挡过几次后走廊的声响才消减了几分。
叹息代替螺栓的声音在走廊间响起:“你说得对,从来就没有过好结果。”谢伊闷声闷气地憋出话,“但是我不想告诉她们。”
斯内普的表情肉眼可见地舒缓了几分,总归不再像只风干的木乃伊。
“那就换个人,”他快速地说,脸上写满了嫌弃地吐出一个名字,“赫敏·格兰杰。”
这个名字的力量比刚才那两个要温柔得多,也没有引起谢伊有些激动的反应。
但她暼着眉,眼里盛满纠结的情绪:“我不能……”她慢吞吞地拒绝,“我不能让她接受这些情绪……”
没去看斯内普的眼睛,她不安地往窗外斜眼,手指搭上窗台,试图装作自己在和空气说话:“我不明白……但是我想用正常的状态去面对她,而不是……而不是这样——这样……”
谢伊说不出具体缘由,只是有种本能的感觉:“她从来没有——没有看见过这些……残忍的场景——格兰杰家把她带得很好,而且她才五年级,没必要也不应该了解到这些,”声音最开始结结巴巴地,到后面越来越流畅,“我不能那么自私地把那些东西转嫁到她身上,我们只是恋爱,又不是绑在一起。”她郑重其事地点点头,仿佛在肯定自己刚才地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