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儿……”
半个晚上,几轮牌下来基安蒂赢了不少,科恩小赢,大头都输在伏特加身上。
玩得正尽兴,门铃忽然响了。
室内安静下来,几人交换眼色,一致决议输得最多的去开门。
伏特加暗叹一声倒霉,起身去拧门把手,下秒对着外头的人恭敬喊了声:“大哥,您忙完了?”
琴酒没有回答,眼神示意他让道,紧接着抬腿走进来,走了两步忽而停下,视线在麻将桌及边上的椅子之间来回。
少女乖巧坐着,坐姿端正得好似在上课,其余几人以惯常姿势围坐在桌前,浑然不觉发生了什么。
“我叫你们来打牌,你们就把人给我绑椅子上?”
琴酒的语气蕴了怒意,很容易听出来,屋里气压骤低,谁也没敢吱声。
末了,基安蒂率先反应过来:“伏特加干的!”
玛格丽特立刻点头附和,科恩虽没说话,目光却若有若无看向伏特加。
“好你们几个!大哥你听我解释……”
“闭嘴。”
伏特加虎躯一震,猛然意识到话是自己传的,怎么解释都无用了,连忙将椅子上的人解救下来,目光诚恳地望着她。
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兰转头笑笑:“我没事……没事了。”
玛格丽特见机将她拉到伏特加的椅子上坐下,亲切问了句:“妹妹,痛不痛?”
兰摇了摇头,她又说:“你就坐这和我们一起打吧。”
“等等,我……”
兰根本没想打牌,刚想拒绝,见一众目光盯着自己,瞬间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桌上的牌陆续落入滚动的麻将机里,如落进虎口一般发出咀嚼的声音,最后将牌整齐地吐回桌上。看着眼前一溜麻将,兰面露难色:“可是我没有钱……”
“记在我账上。”
琴酒扔下一句话就出去了,兰只好硬着头皮和他们打,好在以前被人临时拉过去充角儿,藉此学会不少。
他们接着聊天,她就安静打自己的牌。
之前的话题结束,话锋一转回到基地内部问题上,难得听科恩说话,断断续续拼凑了一个完整的句子,大意是朗姆的人最近经常在楼下活动,琴酒支使巡逻队去检查了几次,没有收获,怀疑安全组内有朗姆的人。
科恩说得隐晦,似乎碍于她在场有些信息没有透露,兰因而联想到琴酒不让她下楼这件事,是否也和朗姆的人有关。
正埋在牌里思索着,瞥见基安蒂放炮,想也没想将面前的牌推了出去。
兰牌运一向很好,几轮下来组的都是极难胡的牌型,不知不觉赢嗨了,眼见又是大四喜役满,基安蒂坐不住了,一双眼睛上上下下将她扒了个遍,不知在想些什么。
琴酒回来时他们正在算牌,基安蒂颇有些不满地冲他大喊:“Gin,你带的什么人来凑局啊,这种牌型也能胡?出老千了吧……”
面对莫名的指控,兰费解地眨了眨眼,琴酒来到她边上,眉毛不自然地拧在一块儿:“你出千?”
没想到他能问出这种问题,兰嘴角抽动,深憋一口气仰起头来,手指着自己的脸,微微笑道:“你看我这样……像吗?”
他淡淡笑了,大手按在她脑袋上揉了揉,直视对面:“基安蒂,愿赌服输。”
基安蒂撇嘴,不再开腔,新的一轮开始,玛格丽特将话题接过来:“Gin,知不知道机场接个人有多难啊?你倒好,上下嘴皮一碰就要我卖力,我要是那个时候被条子抓了,算不算因公殉职?是不是得发个奖牌?”
基安蒂阴笑回嘴:“想得倒美,他不派卧底去牢里给你投毒都不错了。”
玛格丽特白她一眼:“这个妹妹运气真好,不光牌运好,关键能得到Gin另眼相待,这种运气可不是谁都有的吧……”
这话听上去怪怪的,兰紧闭着嘴没有接,从刚才一番话中听出她就是在机场撞自己的那个女人,虽然是两副面孔,但那双媚眼却令人印象深刻,现在回想起来,她或许和贝尔摩德一样会易容术吧?
琴酒没有关注停留在他身上的眼睛,侧首微低看着兰:“她所有的厄运都用来碰见我了,除此之外都是好运了。”
基安蒂嗤笑一声:“没想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通过一番闲聊,兰感觉得出行动组核心成员内部关系很融洽,琴酒对下属的调侃几乎是纵容的态度,这一点在基安蒂身上体现得尤为明显。兴许是因为两人拥有相似特质的缘故,以及骨子里还都有些疯狂的神经元素。
她知道琴酒疑心很重,可眼下对屋里这几人却表现出全然的放松,他把她带到这里,意味着什么呢?
难不成……想让她融入?
不会因为昨晚她哭着说在这里没有朋友,才导致他这种一厢情愿的做法吧……
回头想想,和他们聊天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听到了有关FBI的风声,以及基地的一些事。
第二天晚上,兰也依言来到501室和行动组成员打牌,这次她学乖了,知道基安蒂牌气大,暗地里一直放水,能胡的牌都不胡了,主打的就是一个送钱。
输多了,几张面孔都变得和蔼可亲起来,这种氛围正是她想要的,再者……反正输的也不是她的钱,这样一想放水放得更加明目张胆,就差闭着眼睛送牌了。
起初还担心被看出来,打了几圈发现周围都是牌篓子。基安蒂摸牌打牌都很迅速,耿直地表现出自己不屑于算牌的样子,丢完手里的牌就一个劲儿催促磨磨蹭蹭的伏特加,从伏特加犹豫过后打出的牌可以窥见他是想算牌也算不明白,科恩就不说了,打牌约等于发呆,好几次打完一圈才问上轮打了什么。
难怪他们不让琴酒上桌……琴酒一上桌他们这一年不都白干了吗?
连续玩了大半个晚上,输钱输得无聊,兰感到昏昏欲睡,让玛格丽特接替自己,躺沙发上眯觉。
深夜差不多该散场的时候,琴酒披着睡衣下楼来接她,顺便询问战况,伏特加玩笑似的回答:“大哥,大嫂今天给我们发工资呢……”
兰原本迷糊着,半梦半醒间听到这句话,宛若垂死病中惊坐起:“你说什么?”
“大嫂?”
“伏特加先生……请你不要乱说话!”
琴酒朝男人甩了个脸色:“别逗她。”
说完将满脸通红的少女从沙发上抱起来,在她耳边低语了声:“回去睡。”
见此情形玛格丽特打趣道:“真是令人眼红啊……你们赶紧走吧,让我的眼睛清净清净。”
兰脸皮薄,此刻当着众人面更是下不来台,只能自欺欺人闭上眼,埋进琴酒怀里假装困意缠身。
离开房间进入电梯,示意他放自己下来,琴酒没有理会,一路将她抱回屋,躺上床,兰才警觉过来踢他一脚。
“别想赖在这里!回你那屋睡……”
琴酒若无其事扯了扯浴袍:“前天晚上我看你睡得挺舒服的。”
兰爬过去按住他拉腰带的手,慌得差点咬到舌头:“那……那是困的!”
凌晨夜晚流淌着似水般安宁的氛围,男人拨开台灯,她才发现自己正以一种羞耻的姿势半趴在他腿上,连忙撑起来。
琴酒转而伸手扶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额头上。
零距离贴在一起,兰感到憋闷:“别这样,我累了。”
琴酒笑着捏住她的脸:“输钱还把你输累了。”
“……”
周围越是安静,心跳声越是清晰,回过神兰想挣开他,恍然一个吻落在她耳后,不偏不倚正好是那天被咬破的位置。
整理好衣服,琴酒将牛奶递到床前,起身走出房门,兰忍无可忍在后面喊了句:
“下次进来必须先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