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脑袋,邱林立随后看着邱及端正坐下,面上也是多了些笑:“难得见你这么严肃,难道那仓库里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
“与那无关,那仓库里的就是全给偷走了我也不太心疼。”
对那件事情严肃只是厌恶有人偷她东西,毕竟那些料子本来就也是对她而言的废料而已。
这件事情可以等之后再聊,邱及现在只迫切地想知道另一件事:“我以前听爹爹说过,我应该是有一件婚服的吧?”
邱林立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但随后表情就相当沉重:“你今天很奇怪,为什么突然会想到这个?而且白姑娘这些天不是和你相处地很融洽吗?”
“是没错,但我想今天恰逢兄长为我换了新床,所以想晚上穿上试试,明日一早就还回来。”
邱及脸上依然平静,就好像说得是件相当轻易的事情,虽然也确实是。
沉默了有一会,邱林立在思索过后对邱及问道:“不是喜欢上别——”
“爹,你女儿不是那种人。”
“.......那我带你去拿吧,那婚服可是很大一件的呢。”
父母之前住在另外一间院子,不过到现在已经是很久没去过的了,也不知道从外面看过去是什么模样。
然而在发现自己逐渐开始认不清路四周的景色时,她心里就越发清楚的意识到他们去的方向就是母亲生前住的地方。
庭院正门处门扉的红木颜色相比其他地方要暗上太多,虽然平时肯定有认真打理,但毕竟是没有人住的地方,连带着和本该有的热闹枣红色一同消散的是庭院里生的气息。
这里显得一片死寂,头上白发丛生的邱林立率先走上矮阶开门,而旁边的白墙上只飘有些叶片,再之后就伴随着门扉的响动而轻飘进庭院里。
院子里是一无所有的干净,同样也没有一丝人气。父亲带着自己先到了正厅的位置,自顾自地往前走到板壁前,熟路地找到香烛和火石。
“你母亲有一副画像我平日放在这边,在旁边柜子,你来挂上去吧。”
闻言邱及摸索着上前拉开了柜子,里面卷着一轴画,邱及将其打开后便看到了画卷上那位淡妆的女子。
星目柔和,眉梢浅扬,似笑却不启唇齿,肩上披着正黄为底的云肩,身着墨绿而深的正服。
这个时代许多时候的人像更偏向于写意,但这张显然是更写实许多的风格,不过比起未来则又显得淡雅了许多。邱及小心地将她挂在柜壁上,在退后时看着那画里的人,眼里一时觉得很是恍惚。
直到火石的声音响起,邱及才再移开目光。香蜡的火焰在开始的摇晃后很快就再立根于香炉里,烛火明亮地再为画像上的人镀上一层浮光,让她看起来更美了些,就好像真的看着自己在笑一般。
“母亲的那件正黄云肩,应该是皇上赏的吧?”
“嗯——这样就算告诉你母亲我们来了,我去给你拿衣服。”
说完邱林立便向正厅后走去,很快寂寥的厅室里就只有火烛偶尔的微弱燃鸣,但更多的就是沉寂。
邱及在这会也不知道能干什么,她想坐下,但是又觉得只是这一会的时间不坐也罢。庭院里则空落落的没什么好看,光抬头盯着自己母亲的画像又实在不太礼貌。
话说自己和母亲应该有七分像吧,其余几分则是老爹所给的英气,让她严肃起来的时候也能唬到一些人。
邱及的目光这会还是落在了这画像上。
邱林立晚些抱着一个不小的箱子出来,放在案台上打开让邱及看了眼,里面整齐正红的底色无比艳丽,黄黑两色则作为袖口领边的主色,而压在最上面的则是灿煌的凤冠,邱及再细看发现婚服里还埋有一柄同样是璨金色的团扇。
箱子里的东西邱林立已经看过千百遍,他这会只坐下在案台旁说:“你母亲也喜欢玉石黄金,这点你是真真随了她,一点都没变过。”
“嗯。”
“这婚服贵重,可不要弄坏了,”
郑重地点点头,随后邱及又看向他问:“那老爹你不和我一块走吗?”
“我往常来的话都会在这坐会,而且晚些我也要把画像收回去。”说到这邱林立转头看了眼画像,然后再笑着对邱及说:“你母亲晚些一个人在这肯定也害怕的。”
不过随即邱林立脸上就笑得更爽朗了些,就好像知道自己刚刚说的很像是一个笑话:“总之我想在这多坐会,不过这会我得帮你把箱子搬出去。”
他也不知道是怎的,到了这地方瞬间就觉得自己苍老了太多,仿佛到了身子几乎不愿意动的年岁一样。
在秋朗和似云后来一齐抬着那柜子回去的路上,邱及还抽空去看了眼仓库,在里面摆放整齐的物料里又转了圈,实在觉得没什么能用上的后才再转身离开。
而白明下午的时候则都只是在房间里呆着,不过中途倒是再要了份的冰酪自己当点心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