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瑾舟打断他:“忘了便行,不必杀。”
严墨屿一愣,皱起眉:“你想让在下给他服用忘川丹?”
即墨瑾舟:“不可吗?”
严墨屿转了俩下剑,笑道:“可以是可以,不过杀了岂不更方便?何苦再废在下一颗丹药。”
即墨瑾舟:“还没到他的死期,他对温志瑜的用处,还没完。”
“行吧。”
严墨屿挑了挑眉,他转身又返回右相府,攀上围墙。
温清泽站起身来,他抬头,透过青梧层层树叶见天,他忽而笑了。
他笑着,心中自嘲一句:“待青梧老死,我能想起你吗?”
你…记得我吗?
青梧树叶依然繁盛,绿意盎然,不似落了叶一般。
话说,这个时节,掉落的居然不是被晒干的叶。
就好像……被人弄了风,挥落一般。
可温清泽纵然没有多想这些。
他脑子剧痛还未完全消失。
他转身,缓缓走向大门。
待他身影隐于庭院门口。
尘峰从另一棵树上跳了下来,他眼中晦暗,明显看到,听到了所有,准备往前走,可后颈突然一痛,没了知觉。
严墨屿拍了拍手,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一颗丹药,塞入他的嘴里,又点了他几处穴位。
他惋惜了一声:“真是可惜我这忘川丹了。”
说罢,他又点了一下尘峰额头,随后迅速离开,轻功离去,快的如同一道影子。
尘峰睁开眼,他蹙眉,四周看了看,随后爬了起来,脸上明显有些迷茫不解。
镇国大将军府。
一辆马车停靠府前,林清浅站在府门。
马车帘子被人拨开。
妇人从里面缓缓走出,林清浅连忙上前,扶着妇人下了马车。
妇人内着白色衣裙,外面罩着淡蓝色外袍,看着温婉娴静,头上的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只是轻微晃动,虽过不惑之年,却仍风采依旧。
林清浅:“母亲,车途劳累了。”
林夫人笑了笑,她抬手摸了摸林清浅的头:“无妨,这可是你的大事,我怎能还呆在淮都,放心吧,林府阿安照料着呢。”
阿安,林安浅的生母,隋安。
林清浅抿着唇,向后退了一步,似是不喜她如此动作。
林夫人了然,收回手,不知道该说什么,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嗔怪:“你啊。”
她看着林清浅,忽然从头上摘下一根银簪,随后带在了林清浅的头上。
与林清浅头上那支玉簪相邻。
林夫人嗔怪,点了两下她的鼻尖:“都是要出嫁的人了,怎还穿的如此朴素,不说谁知道你是我们镇国大将军府的大小姐啊。”
林清浅没答话,她扶着林夫人,踏入府邸。
“嫡母!”
刚进府,林安浅就一蹦一跳的跑了过来,两手抱住了林夫人,脸上欣喜根本藏不住。
林夫人摸着她的头,声音温柔:“安浅,好久不见啊,想嫡母了吗?”
林安浅依偎在她怀中:“想!安浅想死嫡母啦!”
林夫人又轻笑一声,摸着林安浅的头。
落叶吹拂,庭中三人,岁月静好。
温志瑜站在书房窗口。
身后尘峰毕恭毕敬:“太子殿下与温清泽在书房闲聊许久未曾并未发现。”
温志瑜闻言,嘴角露出笑。
他摆手,招走了尘峰。
书房的门关上,温志瑜走到一个博古架前,他将前面几本书拿开,里面有一个小瓷瓶,他扭动了小瓷瓶。
砰!
两个博古架分开,里面是一道暗门。
温志瑜挥了挥袖,走入暗门。
暗门内黑得很,温志瑜摸到一处开关,一霎间,暗门内所有的蜡烛全都燃了。
他循着蜡烛往前走。
到了尽头,是一处房间,开了门。
温志瑜又按了一处开关,房间灯火通明。
只见房间中央,是一件玄色龙袍。
龙袍上绣着黑龙,暗金镶边,高贵华美。
温志瑜上前摸着。
他笑着,自言自语:“这才该是,真正的龙袍。”
而真正的帝王。。
也该是他。
想到这,他笑了起来。
一只白色鸽子越过大海,穿过大漠,披着太阳光辉,到达一处大漠王国。
男子站在王国瞭望塔上。
他左眼下有一条刀疤,看着不过二三十岁,身上穿着丝绸长袍,腰间系着几条用细绳吊着的弓箭头,头发扎了一个又一个麻花辫,还缀着几条五颜六色的发带,背上背着弓箭和箭筒。
他解下了白鸽腿上的纸条。
展开,看着。
他看着看着,仰天大笑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癫。
笑完,他从背上箭筒拿出弓箭,并抽出一根箭矢,拉开弓,他半眯起一只眼,将箭矢按到弦上,语气轻佻:“大兴啊大兴,该换姓了。”
拉满,射出!
箭矢飞出,朝向东方。
白鸽传书千万里,箭披夜色朝少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