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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病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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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身继续走,心中却还是存着警惕。

待林清浅走了好些路程,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女子徐徐走出,她身上脏兮兮的,头上却有一根金簪,身上沾满污泥的衣服却是很贵的布料所制。

黄昏,温清泽一觉醒来,打开门便看见庭中亭下坐着个人,敬汀也站在亭下。

林清浅喝了口茶,闻见开门声响,看见了他:“我等你许久了,听闻你在睡觉,我便没叫醒你。”

敬汀也看见了,跑了过来:“少爷!”

林清浅坐在亭下,药箱放在了石桌上。

温清泽干咳两声,走了过来,敬汀连忙扶着他。

温清泽:“可是找到草药了?”

“不错。”林清浅应了一声,石桌上的药箱旁放着一碗黑色的不明液体。

温清泽心头一怔。

不会是要喝掉吧?

林清浅命令:“坐下。”

她又朝敬汀说了一句:“去庭外守着,别让人进来。”

温清泽不敢懈怠,立马坐在了石桌旁的石凳上。

林清浅将那碗黑色不明液体递过来:“喝掉。”

果然!

温清泽心中哀嚎一片,但他还是不动声色的接过,然后端起来一口气给喝了。

苦涩在嘴里炸开,还伴随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浓重的草药味。

温清泽有一股想吐的冲动。

林清浅从药箱里拿出针灸包,里面是很多细长的银针。

她挑出几根细长银针,针尖被光照到,恍了影。

林清浅:“把外袍脱了。”

温清泽脱了外袍,由于是夏天,脱了外袍后,他就只剩下了白色的单薄里衣。

林清浅二话没说,站在他的身后,将银针扎入穴位。

银针穿破薄薄的里衣,刺入肉里。

温清泽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想动,可浑身顿时没了力气,酥麻全身,手臂抬都抬不起来。

林清浅又扎了几针,分别扎在了不同穴道。

待到所有针都扎好,温清泽蹙眉,想吐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林清浅终了,拍了拍他的后背。

骤然,温清泽没忍住,吐出一大口黑色浊血。

见他吐血,于是林清浅将扎的一根针拔了出来。

温清泽又吐出一口浊血。

终了,所有针都拔了下来,温清泽连着吐了好几口浊血,最后却是一口鲜红的血。

“差不多了。”林清浅提过来一条干净帕子。

“这些都是你多年体内所积聚的瘀血。”

温清泽有了些力气,接过帕子,虚弱的擦掉了嘴边血迹。

林清浅收拾着东西:“你还需静养些时日,这几日就别去翰林院了,每日我会人雁霞来给你送疗养的药。”

温清泽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说罢,林清浅起身走出庭院,刚出庭院便见到了站在一旁的敬汀。

林清浅重复一遍:“你可以进去了,这几日表兄需静养,别让人打扰,包括舅舅,另外,疗养的药雁霞会每日送来,还是一样的时辰。”

敬汀应了一声。

待到林清浅走后,敬汀走进院中,却是看见虚弱的温清泽和地上的一摊血迹。

敬汀连忙快步走去,语速都有些急:“少爷!”

温清泽摆了摆手:“先扶我进房间吧,然后你叫人把这收拾了。”

敬汀伸出手,一脸担忧:“好。”

温清泽抓住他的手臂站起身,腿下有些无力,差点摔倒。

奚仓,李家。

李妙鸾正在房间里吃着桂花糕,忽然被叫到了中堂。

中堂内,李家人全都聚在了一起,李老爷子坐在正中,手中拿着一个木制的粗糙盒子,李长青则站在老爷子身侧。

“阿鸾来了啊。”老爷子看见了李妙鸾,脸上亲切。

李妙鸾被带着走到老爷子面前。

老爷子颤颤巍巍伸出手,随后握住李妙鸾的手,然后将李妙鸾的手放在了木盒上。

李妙鸾:“祖父。”

李老爷子的声音有些颤抖:“阿鸾,你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李妙鸾一脸天真:“不知道。”

李老爷子苦笑着。

“拿着他,好好捧着。”

李妙鸾两手捧着盒子,却还是不解。

李妙鸾好奇道:“祖父,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我为什么要捧着它?”

李老爷子笑了一声,没回话,而是捂住了自己的心口,蹙眉。

李长青担忧的想要扶着他:“祖父。”

李老爷子推开他的手,然后撑着拐杖颤颤巍巍站起身,他仰天大笑。

“哈哈哈……我李宥平此生无愧于任何人,也不曾结仇于任何人,没想到,还是沦落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地步啊!哈哈哈哈……”

他扔掉拐杖,徐徐跪了下来,仰天,神色癫狂,话罢,吐出一口血来。

李长青,李妙鸾:“祖父!”

李家众人:“老家主!”

李老爷子被扶回自己的房间,李家人连忙去找大夫。

李妙鸾双手捧着木盒,被李长青拉到一边。

李长青神色凝重,却还是开口:“阿鸾,你知道里面是什么?”

李妙鸾摇了摇头:“不知道。”

李长青神色复杂:“打开看看吗?”

李妙鸾闻言眼睛一亮,心中却是有些不详预感,动作了半天也没打开木盒。

李长青见她如此,叹了口气,从她手中拿过木盒。

李妙鸾:“你干什么?”

李长青:“你还是别看了,我怕你…唉,这里面是李归卓那小子的……”

他皱着眉,叹气一声,五味杂粮,心中挣扎一番,还是说出来最后两个字。

“脸皮。”

两个字,却如五雷轰顶。

李妙鸾的脸上顿时变得木然,似是不肯相信。

她不确定:“是什么?”

李长青:“有人剥下了他的脸皮,送了过来。”

李妙鸾看着他那副不似说笑的脸,终还是懂了。

她摇了摇头,颤抖问道:“二哥他…怎么……”

声音哽咽,没能说出后半句。

李长青知道她想问什么,伸手轻轻摸了摸李妙鸾的头:“归卓他…他是被西靖水匪所害,今日下午我便会归京,给观雪茶楼一个交代,再…再禀告于圣上。”

李妙鸾眼中盈满泪水,声音抽泣,抬眼看向他:“圣上会帮我们吗?”

李长青苦笑:“会吧。”

一滴泪滑落脸颊。

李妙鸾抿着唇,微微蹙眉,低下头,声音颤抖哽咽:“可是会也没用啊,二哥…二哥再也…回不来了。”

李长青拍了拍她的头,没再说什么。

李妙鸾抬起头,语中恳求:“兄长,我可以和你一同进京吗?”

李长青收回手,苦笑:“不必了,你好好在家陪着祖父吧。”

李妙鸾闻言,攥紧了拳头。

李妙鸾:“好……”

观雪茶楼内。

西域的茶叶也早已告罄。

茶楼老板站在库房内,蹙眉问着身边人:“李家的茶叶还没有送到吗?”

身边人:“没有,码头传信说连李家商船的影子都未看见。”

茶楼老板心中生疑:“这不应该啊。”

不过毕竟是李家,可能是海上耽搁了。

他挥了挥手:“罢了,明日应该会回到码头,吩咐码头的人早点上工。”

身边人:“是。”

李归卓没有尸身,埋下的是那装着他脸皮的木制粗糙盒子,李妙鸾至始至终还是没敢打开那个盒子。

李家有一规矩,若非病疾寿终正寝之人,不可外扬,族中人祭拜即可。

李家二子李归卓之墓。

一个人至死,也只能留下几个红色的凹字的碑铭。

不知是可悲,还是可叹。

归卓…不归……

今夜下了雨,很大很大的雨,地上都起了水雾,此刻,李家大多人都已经回去了。

唯有李妙鸾跪在李归卓的碑前,脸上满是水珠,顺着少女脸颊滑落,不知是泪还是雨。

李母和李父站在李妙鸾的身后,不知该如何劝说。

李长青急匆匆的回了李家一趟。

他拿了两把伞,一把递给了父母,另一把,他撑着,走到了李妙鸾的身边,为少女遮了雨。

李妙鸾仰头看向李长青,她的眼角泛红,水淋湿了头发。

李长青垂下眼,语气温柔至极:“阿鸾,回去吧,二弟肯定不想看到你这样的。”

少女抿着嘴,执幼的很。

忽然有个人扯了扯她的衣角。

“阿姐,回去吧,会受凉的。”

稚嫩的童音让她怔愣片刻。

她看向拉着她衣角的小孩,不过七八岁模样,她抬手,摸了摸小孩的头。

“荀儿不是回去睡觉了吗?”

小孩:“阿姐,你今夜没有给荀儿讲睡前故事呢,荀儿怎么可能睡得找。”

李长青也劝说一声:“回去吧。”

许久,李妙鸾点了点头,跪的有些久,李长青将她扶了起来。

离开之际,李长青转头看了一眼李归卓的碑铭。

他心中喃喃。

归卓,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晚上,所有人都睡了,灯火阑珊,冒着大雨,李长青马不停蹄的赶向京都凌竹。

荀儿早已入梦,李妙鸾合上话本,和母亲相视一笑,出了房间,脸上笑意骤冷,她冷漠的看着夜空,月明星稀,雨声绵绵,偶得闪出一道雷闪过,发出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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