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归卓笑道:“二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说着,他们已经走到码头,李归卓正准备上船。
李妙鸾:“等等!”
“怎么了?”李归卓转身,笑着看着李妙鸾。
李妙鸾从袖中拿出一个平安符,她跑过来塞到李归卓的手中:“二哥,这是阿鸾给你求的平安符!”
李归卓笑着摇了摇头,摸了摸李妙鸾的头:“每次出海都要送上一个,就这么怕你二哥我死在海上啊!”
李妙鸾嘟了嘟嘴:“这符可灵了!桂花糕!二哥回来可不许忘!”
李归卓笑着:“不忘不忘,肯定不能忘!”
李归卓上了船,李妙鸾站在原地,船开始徐徐行使,向远方而去。
李妙鸾招了招手,大喊:“二哥,你可要早日回来!”
李归卓的声音被海水卷来,带着回音,虽然微弱,却清晰传入李妙鸾耳中:“一定!”
“公子,你可就惯着小姐吧。”李归卓身边侍卫调侃道。
李归卓笑着:“不惯阿鸾惯谁,总不能是李长青那货吧。”
“公子,你也不怕我们回去告诉家主!”
李归卓脸上带着威胁,看向说话的那个人:“你敢!”
对方则是做了个鬼脸。
“哈哈哈……”船上看见的人都笑了起来。
李归卓也不恼,他和他们一起笑着,船上笑声维持了好久,好不快活。
他为人向来洒脱,与侍卫和船上的人打成了一片。
“公子,这是老爷派人送来的。”身边侍卫楚宸手上拿着很多宣纸,有些战栗的将这些宣纸放在了桌案上。
即墨瑾舟正聚精会神的下棋,闻言起身走到桌案前,看着那一沓宣纸。
他伸出手,翻了翻。
果不其然,都是些富贵家的女子画像,他停下动作,语气寒冷,不容反驳:“送回去。”
楚宸:“可是老爷说,公子您必须选一个。”
即墨瑾舟:“不选,送回去。”
楚宸拿起桌案上一沓的宣纸,却是站着没动静。
即墨瑾舟蹙眉:“你还站着做甚?”
楚宸看向即墨瑾舟:“公子,您真不选一个吗?老爷说……”
“闭嘴!”即墨瑾舟蹙眉,打断他,冷言冷语:“送回去。”
楚宸见自家公子如此,也不再说什么了,叹了口气,拿着那一叠宣纸走出门。
即墨瑾舟看了看桌上未解开的棋局,他收好棋子,然后去了后院,前几日,狸猫生了小猫,他还未曾来看过。
刚入后院,就听见几声微弱细小的喵叫,他快速走到声源处。
母猫下躺着好几只睡着的小猫,公猫趴着睡着了,与母猫贴的很近,还有一只小猫趴在了它的身上。
一家人……
不对。
一家猫看起来温馨极了。
即墨瑾舟蹲下身,默默看着这一家人,庭院中种了一颗很大的梧桐树。
即墨瑾舟看着这一家人许久,他伸手摸了摸几只小猫的头顶,随后站起身,跃上树。
他从袖中拿出玉箫,放在嘴边。
婉转动听的箫声在庭中回荡,狸猫一家睡的安稳,日破层云,翠竹高树,在一方天地,即墨瑾舟有一种在山野隐居的错觉。
玉箫吹奏的曲子很快到了高潮,此一方天地,唯剩狸猫与翠竹,闲人与玉箫。
可这里该是缺了什么……
即墨瑾舟气息不稳,曲子的旋律乱了,心中和脑海无不被一位墨蓝衣袍的男子占据。
少了他啊……
许久,他没有再吹下去,放下玉箫,手中拿着玉箫,他坐在树上,深邃的眼眸看着远处,这里是繁华的陵竹城,人间红尘,而远处,有翠竹,有溪水,有鸟雀……
他是从风雪中走出来的人,世人说他无情无心,可他看的见繁华,虽更贪念那溪石山野。
“啊嘁!”温清泽捂着鼻子,连着打了三个喷嚏。
谁想我?
“少爷,可有哪里不舒服?”敬汀听见他打喷嚏的声音,连忙倒了杯热茶,递了过来。
温清泽接过热茶,一脸无所谓的笑道:“没事,你别太担心。”
说罢,他饮下热茶。
敬汀却是有些担忧:“少爷,真的没有哪处不舒服吗?”
温清泽调侃:“这大夏天的,难不成你还担心我得风寒啊。”
他想了想,看着敬汀一脸担忧,笑着:“说不定是哪位小姐诗会那天见了我,现在孤守闺房想我呢。”
敬汀一愣,他发现现在的少爷比起之前大有不同,变了很多,话多了很多,都喜欢调侃人了,但也说不上变了,因为很久很久以前的少爷,就是这样,不过自从病了以后,少爷连自己喜欢吃什么都没有表现过,也不爱说话了,身上老是弥漫着些淡淡的死气。
敬汀半信半疑:“少爷,你真的不要让林小姐看看吗?”
温清泽不明白他在担心个什么劲:“不用,别太担心了。”
看着温清泽,敬汀叹息一声,看着如今的少爷,不知该欣喜还是该心疼。
有明月清风,翩翩公子之风。
却还是有些虚弱病态的死气。
敬汀有些自责。
若七年前,他看好少爷,那少爷就不会被婢女推入冰窖,整整不吃不喝被冻了三天,为此,他还去老爷那里自领惩罚,鞭子抽过的痕迹如今在背上还留有痕迹。
“啪啪啪!”
鞭子落在身上,疼得他龇牙咧嘴,每一鞭子下去,都是要将他推入地府的节奏,身上早已血肉模糊,疼痛的他快没了知觉,视线也变得模糊,就像蒙了一层又一层水雾。
他那时觉得,他会死这麻木痛楚中,死在那大雪纷飞之日。
模糊的视线中,墨蓝色的衣角撞入眸中。
“住手!”一个声音响起,虽然听着年幼,却有一种威慑,但又带着虚弱之气。
鞭子没再落在身上,痛楚也没再加剧,但背上火辣辣的疼,尤其是被冷风一吹。
“此事不怪敬汀,是婢女推我下去的,父亲,你们要罚就罚我乱跑,罚那位推我入冰窖的婢女,敬汀与此事毫无干系,莫要牵连无辜人。”
年幼的温清泽身上穿的厚厚的,声音略带沙哑,看着虚弱至极,但还是挡在自己面前。
那刻,年幼的孩童站在自己面前,如明月般璀璨。
“啪!”
即墨宁鸣怒不可遏的将楚宸送回的女子画像扔在地上。
他叉着腰,一脸愠怒:“我真的越来越管不住他了。”
“老爷,喝口茶,消消气。”老管家迎着笑脸端来一盏茶,他使了使眼色,一边的下人连忙捡起了女子画像。
即墨宁鸣拿过茶,跟喝酒一样,一饮而尽。
老管家劝说:“老爷,公子现在也不小了,有自己的想法,您就别动这么大的火了。”
即墨宁鸣:“他有个屁的想法!他这就是……”
他想了想措辞。
“就是年少轻狂!无知!狂妄……肆意妄为!”
他将茶盏猛地放在桌上。
即墨宁鸣:“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老管家无奈的摇了摇头:“老爷,公子的脾气你也知道。”
待到老管家离开,即墨宁鸣在房内来回渡步。
等他冷静下来之后,十分不解,开始怀疑人生起来:“这孩子怎么就是个断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