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而无事,温清泽一头散发,墨蓝衣袍,坐在院中躺椅上,手上拿着一本书,好不悠闲。
“兄长。”一个声音响起,带着笑意。
温清泽从书中抬头,看见温清楚面带微笑,入了庭院,正朝他走来。
他放下书,徐徐起身。
温清楚加快脚步,已走至跟前,伸出手扶住他的手臂。
“兄长还是坐下吧。”
他笑的毫无恶意,和善至极。
两个人看起来像极了兄弟情深。
可事实如何?
温清泽心中冷笑,对温清楚生出警惕。
谁知道呢。
温清楚:“再过几日就要放榜了,兄长觉得如何?”
放榜?什么放榜?
温清泽一头雾水。
头忽然胀痛起来,一些有关原主的记忆席卷而来。
“兄长?你怎么了?”温清楚见他这副模样,扶着他手臂的手有些用力,连忙扶着让他坐下。
是他穿书之前的记忆。
原主是在陵竹参加科考后才回的温家府邸,有日,温清亭理由带他坐马车出城逛逛,却暗自在马车动了手脚,欲置原主于死地,后来才是他穿入。
思绪回笼。
温清泽顺势坐在躺椅上,摆了摆手:“无碍。”
温清楚担忧问道:“兄长的身子与以前如何了?”
温清泽语气温柔平静:“发作不如以前多了,莫要担心。”
温清楚没在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离放榜还有三日。
温清泽被敬汀推着,在街上散步,街上行人很多,拥挤的不得了,嘈杂的声音直冲苍穹,于是他们拣一条不算嘈杂的街道。
“少爷,这天太热了,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敬汀一手推轮椅,一手撑着伞,汗水顺着面颊而下。
是那日下雨,温清泽撑的那把水墨白伞。
伞面遮挡烈阳,罩下阴凉。
温清泽手中盘弄着腰间玉佩,眼睫低垂,他抬头看了看四周,不远处,有一楼台。
观雪茶楼。
温清泽忽而想起什么,语气懒散道:“前几日,你曾说观雪茶楼引进了新茶?”
敬汀:“是。”
温清泽竖起修长白皙的手指,指向茶楼:“进去看看,我想尝尝。”
敬汀也没起疑,推着温清泽朝着茶楼去。
毕竟原主之前就是个爱茶的主儿。
观雪茶楼是陵竹最大的茶楼,里面的人自然也是很多。
刚进去,歌舞声入耳,一楼中央正演着一出戏。
温清泽被敬汀扶着上了二楼,二楼朝下看,正是观戏的佳处。
“客官,喝些什么?”茶楼的小二走来,满脸笑意。
敬汀毫不思索:“就你们最近引进的那个什么西域茶叶吧。”
小二:“客官可是说的西叶茶?”
敬汀:“正是。”
小二一脸抱歉:“近期西叶茶卖的太多了,本楼已经没有存货了,新茶叶也得明日才到…客官不如……”
温清泽:“那还有什么茶?”
小二脸上歉意烟消云散,笑着递过来一张宣纸。
上面写了许多茶。
温清泽扫了一遍,本想随便指一个,忽然看见了三个字,连忙指着:“就这个吧。”
绿杨春。
没想到这个架空古代也有。
温清泽心中窃喜,他不懂茶,不过有次,高中时期被一个人拉到了茶馆,点了一杯绿杨春,本来他是抗拒的,直到醇和茶水入腹,自那次起,温清泽便对绿杨春有了一种特别的执着,以至于之后到了外省上大学,他喝过很多绿杨春。
却都不似那日的绿杨春,家乡的绿杨春。
失神间,戏已唱至高潮。
“一剑挥起,弹指间,斩其首于台~”
“这唱的什么?”温清泽漫不经心的问着旁边的敬汀。
敬汀正欲开口,却被人接了话去。
“昔年,乱世纵横,镇国大将军席诉以天意,起兵谋反,被先帝于南山台斩杀,史称南台之乱,自此,国号改为兴,意为兴盛,这场戏正是改自此事。”
严墨屿背着剑,一袭白衣走来,固然仙风道骨。
严墨屿在温清泽对面坐下。
正巧小二来上茶,温清泽抓住小二:“等等。”
随后他转头问严墨屿:“严公子想喝什么?”
严墨屿摆了摆手:“在下不挑。”
温清泽松开抓住小二衣袖的手,对着小二:“那就再上一盏绿杨春吧。”
“好嘞,公子稍等。”
严墨屿:“没想到在这茶楼居然能遇到温公子,还真的在下之辛啊。”
温清泽笑道:“严公子,许久不见。”
严墨屿笑着以做回应,两人很默契的都看着戏,小二也端来了茶水。
“乱世南山台,圣君斩天意。这场《南山歌》演的当真是妙哉!”严墨屿感慨。
温清泽端起茶,浅浅喝了一口,淡淡开口:“乱世迭起,赢者无非君王与谋逆者。”